丫头。”
“她是紫堇,本宫的大宫女。”
皇后看着眼前的李绥,既没有哭泣也没有红了眼,但陈绥看得出,她的眼神很温柔。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虽然阿绥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是公主。
皇后没有问阿绥这些年过得如何,也不曾问过她的过往,她指了个宫女守在阿绥身边。
柔了声同她说,“今夜先宿在这儿,若有需要便吩咐紫堇,待皇上查清来龙去脉。”
皇后没有如阿娘一样摸摸她的头。
阿娘还在的时候,常常会抱着阿绥或亲呢又宠爱地抚摸她的脸,轻轻揉她的头,嘴里念着,“绥儿是阿娘的小宝贝。”
那个时候,她还不叫李绥,她叫祝绥。
祝家乃一方富裕人家,又是书香门第,家中长辈稀少,从前有个大伯,后来亡了。
与阿绥同辈的兄弟姊妹们,都永远的长眠在祝家大院了。
那天阿绥被罚禁足,心中郁闷,支开了门口的婢女从后门的狗洞爬出了祝家大院。
后来,便回不去了。
尤记得那时夜色匆忙,月华被厚重的乌云挡在身后,祝家大院的角门处,几个蒙面人提着尚在滴血的刀步履匆匆地离开了祝家。
“这家宅里富庶,把东西都搬走了,赶紧一把火点了。”
“大哥,我们不再多留点?”
“蠢货!摸一点,韩……上面那几位大人尚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了你的命得交代了!更何况,还有京城那边的人。赶紧走。”
满天的大火骤然升起,耳边有一个人惊呼,“起火了。”
到很多人惊呼。
“怎么着这么大火?”
“里头的人怎么都没一个出来的?”
“天啊,赶紧灭火啊。”
“快快快,这么大火烧起来,我家也得遭殃。”
“血,好多血,快报官家大老爷,这祝府出事了。”
到后来,天际冒白,火灭了,原本立在这儿的一座大院一夜之间唯有残戈。
家,没了。
……
陈今安回到顺仪殿,她尚未褪下那一身华贵的枷锁,立在窗边望着月盘,身侧是椿儿站在那儿,椿儿看自家公主从大殿出来后便缄默不语,兴致也不大高,整个人瞧着神色不佳。
“公主,夜深了……”
椿儿替陈今安披上披风,她神色担忧地看着陈今安。
陈今安的话带着一丝颤抖,“椿儿,你说,若我不是公主……”
“公主!”椿儿焦急地打断,她急说,“这话若是叫人听了去,娘娘和陛下要伤心的。”
窗外的风带动树上的叶,陈今安看着叶落到地上,她的唇角带着复杂而无力的笑,如破碎的瓷娃娃一般。
她没有告诉椿儿在大殿里发生的事,椿儿还以为是大殿皇帝说了什么才让公主这般消极,担心得很。
“无妨,歇息吧。”
只是她心里除了怕自己不是皇家的公主还有另一层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