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还不是时候。
如永安侯所言,要等到三日之后,才最为恰当。一个浑身溃烂恶臭的皇帝,在金銮殿上被揭穿,又能有多少人会全心全意的拥护?
郑启岳送走永安侯之时天色已经微微泛白,一宿没睡的他瞧着也精神萎靡不振。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面容虽说倦怠,但并不让人觉得病弱。
至少和众人印象中的‘虚弱’模样相去甚远。
“父亲。”
温润的男声响起,让郑启岳抬头看去。
身前站着的男子唇红齿白,身体袖长,眉眼之中像是自带情意,但隐隐预约的却又透着一股子狠戾。
他是本该被关在祠堂的郑官。
“永安侯的话你也听见了。”郑启岳并不见诧异,负手转身,“为父要更衣上朝,你知晓伺候自己该做什么。”
“可弯月已被丁漾带入皇宫,若再要动手,恐怕极为困难。”郑官皱眉,“再者,皇帝……有了弯月这同样中了千秋之毒的人在,林太医怕是有了可实验的人。”
“他们父女医术不差,若真被研制出来,解药,岂不是让父亲您的大计功亏一篑?”说着,郑官微顿,随即继续道:“儿子以为——”
“以为如何?”郑启岳忽而停住脚步,侧眸冷冷注视着郑官,“以为杀了弯月最为妥帖?便是藏宝图不要也可以忍耐?”
“我看你是昏了头!”
郑官直接跪下,垂首不吭一声。
见他如此,郑启岳好歹消气些许。他盯着自己的儿子看了半晌,最后叹道:“永安侯那老匹夫存的那里是与郑家共掌天下的心思?他是想让郑家做替死鬼啊!”
“可是父亲,若之后弯月醒来,将藏宝图之事告知皇后,又该如何?”郑官面色微沉,“大皇子虽鲜少开口,更几乎没有作为,但绝非等闲之辈。”
“儿子以为,永安侯的计策,定会失败!”
郑官说的斩钉截铁,让郑启岳眉头再度皱起。
“官儿,你忘了为父与你说过什么?”他开口反问,让郑官霎时沉默。
良久,才听见郑官道:“儿子记得,父亲说,要的就是永安侯失败,如此,才能更将贤王牵扯下去,再难翻身。”
听见郑官这话,郑启岳才勉强露出满意的笑容。
“届时为父会扶持大皇子上位,与其要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位,不若做个众人忌惮的摄政王!”
“待时机成熟,自会有人拥护为父登上皇位,那时候,你我父子便是名正言顺,何必坏了多年苦心孤诣营造的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