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见云墨骁不如之前抗拒,季春夏也试探着移动。在发觉自己走出三步后云墨骁依旧没有开口,她的胆子才越发大了起来。
“公子,喝药吧?”
这话和语调听着怪异,让屋外的人眉头微挑。
方才那隐晦的目光她若有所觉,便也不再如同之前那样着急。
“你的身子好起来,那位小姐才会离开。”季春夏轻叹着,抬手轻抚自己脸上的疤痕,露出苦笑,“我和爹爹只是小小的村民,不敢与那位小姐其冲突。”
“这脸毁就毁了,只要性命无忧,又算得了什么?”
季春夏的话说的温和,但字字句句都在指着陆婉芸的鼻子骂。屋外的陆婉芸也不生气,毕竟都是事实,她也都做了。
只是按着季春夏的叙述方式,这事儿便都是陆婉芸的过错,让其成了十恶不赦的坏女人。
几个侍卫的脸色越发阴郁,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将那女子处理掉。若非当时陆婉芸诈了季春夏,如今云墨骁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情况!
那凌乱的衣裳和被翻出来的玉佩,加之其开始的遮掩,后来的在汤药中动手脚,让人如何相信季春夏没哟心怀鬼胎!
可眼前的云墨骁,似乎全然不知,更像是已经信了季春夏的说辞。
“恶毒且谎话连篇,确实令人心生厌恶。”云墨骁平缓吐出这么一句。
季春夏垂眸啜泣,但实际上眼底满是笑意和满足。
如此,第一步便是成了。
“待公子归家后,需得谨慎小心,莫要再被人诓骗。”季春夏抬手轻抚自己的侧脸,露出忧伤,“也莫让身边的人受伤。”
只字不提自己的事情,却在隐晦的引导着云墨骁自己往上面去靠。
这等做法远比直接说出来更让人印象深刻,也更加可信。
云墨骁不语,目光从她的侧脸一扫而过。
他的反应太过平淡,让季春夏的神色微微一僵,闪过些许恼怒。但片刻又恢复如常,仿佛方才只是错觉。
“公子记得将药喝了,春夏便先走了。”季春夏笑着开口,做出并不在意云墨骁那疏远态度的模样。
但她的声音却带着若有若无的轻叹,隐隐约约的还夹杂着委屈。
不过云墨骁置若罔闻,依旧盯着窗户上那处的树影。
季春夏自然心中憋闷,也不会甘心这样离开。所以她转身走了几步后就停了下来,问道:“对了,不知应当如何称呼公子?”
见云墨骁皱眉,她又无奈道:“此前陆小姐提防我与爹爹的紧,不肯告知我公子名姓,是以至今不知该如何称呼。”
这话让外头的几人全神贯注,生怕错过一个字的回应。
而等了许久,都没能听见其任何回答。
直到一阵狂风将窗扉吹的作响,里头才响起一道带着茫然和迟疑的男声。
他说:“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