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此前强迫自己直视太阳,此时她的眼前有些发黑。也正因此,让陆婉芸看不清赵泠兰的心思。
“郡主何必如此。”
在察觉到赵泠兰的眼神略显涣散之时,陆婉芸就知道她是刻意为之。
她怕自己的心思被陆婉芸看透,却又忍不住想要听陆婉芸将话说完。
所以,她选择了这个法子。
只是法子虽好用,持续的时间却不会太长。
要不了多久,她的眼前就会再度恢复清明。
她得快些。
“皇后娘娘今日寻臣女过来,为的就是南郡城水患之事吧?”赵泠兰语速很快,飘忽不定的目光逐渐开始聚焦,“娘娘是想要什么呢?”
“是听闻继夫人来自南郡城,就觉着永安侯府和南郡城也关系匪浅?”
“乃至于贪墨朝廷拨给南郡城的银钱?”
陆婉芸没说话,只是轻抚着手腕上的玉镯。
“皇后娘娘,臣女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您此番,是找错人了。”
话毕,赵泠兰深深一拜,再抬头,眼睛已然恢复清明。
沉默又坦然的态度让陆婉芸看了她半晌。
不消片刻,陆婉芸便悠悠叹息。
“赵郡主,本宫以为,你会想替你的生母和胞弟报仇。”她脸上的笑意消失,一瞬不动的看着赵泠兰,“如今看来,郡主许是当真不在意。”
赵泠兰猛然盯着陆婉芸,眼神是遮掩不住的震惊和忌惮。
陆婉芸却恍若未觉,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五六年前生母和胞弟相继去世,继母的儿子甚至比你还大一岁有余。”
“本宫以为,赵郡主心中是该存疑的。”
见赵泠兰的手攥成拳头却依旧不吭声,陆婉芸就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也罢,郡主去吧,只是南郡城之事尚无定论之时,委屈郡主不得离宫。”
此言终了,陆婉芸就阖上眸子,摆明没有再说的意思。
馨雪会意,走到赵泠兰身侧做了个‘请’的手势。
可这一次,赵泠兰却一动不动,只垂眸盯着鞋尖。
馨雪没有催促,保持着这个姿势站在其身侧,摆明是给她思考斟酌的时间。
良久,赵泠兰才抬头看向假寐的陆婉芸,问道:“皇后娘娘此话,是什么意思?”
“郡主既然开口,那就是心中已经明悟。”陆婉芸没有睁眼,只是指尖轻轻点着桌面,“既如此,又何必多问?”
赵泠兰抿唇,“臣女只是想要个确切的答案,方可判断能否接受娘娘的‘好意’。”
‘好意’这两个字被她咬的极重,显然是知晓陆婉芸不会无故如此。
陆婉芸也不恼,只道:“赵郡主不若先坐下,再与本宫好生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