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陆婉芸转身看向了她。
入目的依旧是那微垂的头颅，但此时宁贵人的谦卑，却并不能让陆婉芸觉着此人没什么胆量。
相反的，宁楚楚抱着搏一搏的心思说出这话，越发证明其所图不小。
“宁贵人想要什么？”
虽然宁楚楚只猜对了一半，但陆婉芸还是装作她猜的就是八 九不离十的模样。她想以此求助陆婉芸，那陆婉芸也乐的如她所愿和她做个‘交易’。
“宫中妃嫔所求的不过是一处安居之地，而这样的安宁，在皇贵妃到来之后，唯有皇帝宠爱才能得到。”宁楚楚抬头，与陆婉芸对视，“皇后娘娘，嫔妾只想要一份宠爱，以保后半生不至于太过凄惨。”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得到宠爱之时，就是你凄惨的开始？”陆婉芸想起了上一世宁楚楚死的惨状，眼中不免浮现怜悯，“宁贵人，你可想清楚了？”
宁楚楚却只一笑，道：“嫔妾自然知晓，但只要有皇后娘娘在，皇贵妃又岂能反了天不成？何况嫔妾与皇贵妃分宠，不也是帮了您？”
“世事难料。”陆婉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不在深谈，“宁贵人胆大心细，就算不来梓潼宫，也该有法子才对。”
毕竟上辈子宁楚楚就是靠着自己重新入了云胤耀的眼。
“娘娘是后宫之主，嫔妾做什么都是要问一问您的。”宁楚楚笑眯眯的，倒像真没什么心机，“皇上的宠爱嫔妾想要，但皇后娘娘的庇护，嫔妾更加在意。”
听到这里，陆婉芸心中轻叹。
眼前的女子确实是有些心思的，如今见她压过了舒窈夺了云胤耀的目光，就想着先与她通气儿。
若上辈子她不是人尽皆知的被皇帝厌弃，宁楚楚八成也会和现在一样的。
倘使那样，她当也不至于落得个被分尸的下场。
陆婉芸敛了思绪，笑道：“宁贵人打算如何？”
此言便是允了宁楚楚的话了。
“嫔妾来时见到宫中菊 花盛开，不知娘娘能否得空举办个赏菊宴？”这辈子，宁楚楚倒是没有自己悄无声息的找个菊 花盛开的地儿，而是想要陆婉芸出面。
“本宫如今带发修行，是为‘出家人’。不该干涉后宫妃嫔宴请。”陆婉芸却是嗤笑，加重了‘出家人’这三个字，“且祭祖大典将近，再举赏菊宴，是冲撞祭祖大典，若要问罪，也是说得出缘由的。”
她看向宁楚楚，见其笑意不减，就遂了她的心意，继续道：“宁贵人也不必以此试探本宫，你有什么想法只管去做，本宫会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