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无渊把人带到书房,一进来,苏辛夷就发现了这里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他是个喜欢极简生活的人,生活的场景永远给人一种简单洁却又清冷的感觉。
但这次她来,这宅子似乎换了样子,现在就连书房也跟以前有所不同。
原本只有书架与书案,顶多撞上挂着两幅看起来刚劲有力的字,就是两张待客用的椅子。
现在,墙上多了风景优美的画作,看手笔应该是当代某位大家的所作。
窗边摆放了几盆仙人掌,虽未开花,但绿意给房间增添了一抹生动。
靠另一边墙的位置多了一排博古架,上面摆了不少用以赏玩的器物,看着并不如何名贵,但却意趣盎然。
总之一句话,这间书房像是突然换了主人。
“看什么呢?坐。”
卫无渊指着一张看起来明显经过细心打理的贵妃榻说道。
那贵妃榻是时下最流行的造型,上面铺着上好的丝绸软垫,背上还挂着一件狐裘被子,坐在上面的人只要困了,就可以扯下被子在上面小睡一会儿。
但不管是那贵妃榻的造型,还是上面软垫的颜色,或者是狐裘被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卫无渊会用的。
她盯着贵妃榻半天不动弹,卫无渊奇怪看她:“怎么了?”
苏辛夷的表情有点僵硬,确切地说更像是刚穿过来时,被雷劈过的样子。
“这个……你家有了……新主人?”
这分明是女人用的东西,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家里多了个女主人?
她突然想起之前周子规说的那个女子——
卫无渊眼神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想了想,点头:“是快有了。”
一道闪电又劈了下来,苏辛夷差点精神失常地扑到贵妃榻那把榻子一掌劈开。
不是,你们兄妹是不是天生都有颗恋爱脑啊?
至少人家女主现在已经清醒,怎么她哥现在又这副样子?
不是说那女子已经成亲了吗?
怎么又突然会成为你家的女主人?
该不会是和前任和离了,所以才回来找你吧?
你堂堂一个大理寺少卿,青年才俊,京城的闺秀千金排着队的得你一眼青眼,你用得着这么卑微吗?
特么原来恋爱脑这玩意是遗传的。
苏辛夷突然有点暴躁,她的大车厘子就要成为别人的车厘子,她以后没机会再啃了。
明媚的眉眼变得阴沉,卫无渊也明显感觉到了,他不解:“怎么了?”
“我不喜欢这榻的造型,也不喜欢垫子的颜色,那个狐裘被子太小了,我更加不喜欢。”
说完,抬眼看他,一语双关:“你眼光太差了。”
从来不为这些生活小细节费心,这次却从工匠打磨榻子,到垫子布料,再从白狐红狐黄狐裘的挑选,全部亲力亲为的卫无渊,打从心底升出一阵挫败感。
早知道就先问问浅溪的意见了。
可他的清冷不露不声色的性格早已成为习惯,即使心中挫败连连,面上也看不出什么。
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那便不坐。”
回头问问浅溪她喜欢什么样的,再换。
他这么一说,苏辛夷便更加觉得憋屈,可她刚想张口讽刺两句,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资格生气。
虽然他们之间有过亲密的举动,可她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实在做不出因为一个吻要死要活让人家负责的事情。
她现在就有一种白月光回国,替身就要让位的憋屈感。
因为她就是那个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