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苏辛夷为了让戏更加真切而发出的微弱的反抗声。
实则两人正在慢慢地往后退。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破门的缝隙内也是一片黑暗,之前那如此鬼火般的绿光不知何时早就灭了。
那里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两人终于可以稍微松口气。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两人将要拐过这条小路,可以彻底地加快脚步时,破门内突然传来女人惊恐的尖叫声:“表小姐,快救我,我在这里,表小姐,不要走,快救我……苏辛夷啊!”
楼婶的声音撕心裂肺地从里面传了出来,最要命的是,她竟然怕苏辛夷走掉,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呼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一声刀子出鞘的声音。
黑暗中,苏辛夷脸色几乎白成了透明的样子,反手一把抓住卫无渊,转身就便废墟深处跑去。
就在两人刚刚迈开步有瞬间,一阵金属刮蹭着墙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同刀片在人的皮肤上轻轻地刮过。
伴随着这声音的还有一道幼稚的,透着笑声,却极其阴森的声音:“原来白天的那位心善的姑娘,你那么心善,怎么跑了呢,快来救救这只老猪啊。”
少年般的声音,却透着股深沉的戾气,如同黑夜中从地底爬出的夜叉。
苏辛夷抓着卫无渊的手,头也不敢回,只匆忙地问他:“你怎么找来的?自己一个人吗?附近有没有帮手?”
刚刚她看过侏儒的刀法,卫无渊就算是会些拳脚功夫,在那刀法面前也只能当成菜被切。
她就更不用说了,这时如果齐岳严在这里倒是能起些作用。
马蛋!
端靖侯府里果然没一个好鸟,生怕她不救她,听到她的声音便故意这样喊出来,就怕她自己跑了,不管她。
特么的,就应该让这个侏儒剁了她。
她的手这时被卫无渊反握住,身后的刀尖刮蹭着墙壁的声音依然在持续,伴随着侏儒清亮,却阴邪的声音:“心善的姑娘,你听她哭得多惨,快来救她呀,快来呀……”
他如同唱歌般的语调,在黑暗中越发的诡异,苏辛夷控制不住地牙齿打架。
妈呀,为什么一个宅斗文里会冒出一个变态杀人狂啊?
她宁可回到端靖侯府和那一家子斗智斗勇,也不愿意在一片黑暗中面对一个杀人狂啊!
脚步的泥路沾得满鞋,脚越来越沉——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跑不动时,左臂突然被人用力一拉,整个人便被抱起,挤进了一个极窄的空间之中——
废墟里一片安静,这也让那刀尖刮着墙壁,以及阴森的少年声格外的清晰。
“心善的姑娘呀,你快快出来呀,带着你的情郎快出来呀……”
他竟然唱起了歌来,诡异的曲调听得人全身血液都跟着发凉。
可这些都不是让苏辛夷全身颤抖的根源。
卫无渊将她拉进一道漆黑的,极窄的墙缝间,这里以前应该是两户人间房子的一道小间隔,中间只勉强够一个人侧着肩膀走过。
两人同时挤进去,身体瞬间贴在一起,没有半点缝隙。
而更要命的是,黑暗中,苏辛夷听到了卫无渊一声压抑的闷哼,想起他后背的伤还未完全,本能地往前挨过去。
就在卫无渊因为疼痛而微微拱起肩时,两人的鼻子撞到了一起。
苏辛夷粘着水与泥土的唇猛地撞上卫无渊来不及避开的唇。
湿气夹着泥土的气息,还有脑海中重叠无数遍的大车厘子,一瞬间将苏辛夷的大脑轰成了一片烟花盛会。
陌生的,似又熟悉的,充满了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