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里一股男人们的汗臭味,乌烟瘴气,嘈杂的很,谢婉意带着成玉一起进来,在挤挤攘攘的人群中搜寻那个熟悉的人影。
只见一个赌桌边,少年一身冰蓝的丝绸,青丝绣着华丽的纹饰,如此艳丽的贵公子,此刻却挽着袖子,一只手撑在赌桌之上,举止粗俗不堪,面红耳赤大喊着:“小小小!”
庄家歪着嘴有些轻蔑的说道:&34;你银子都输光了,可还有赌注?&34;
那贵公子一听,顿时有些气恼,他伸手去摸腰间那块玉佩,却想起也早已输了出去,确是身无旁物了,看着众人投来的蔑视,他不服输的解开衣衫。
“本公子身上的是锦绣阁里最名贵的料子,怎么着也值个十几两银子吧!”
庄家每日阅人无数,那衣服十几两可买不着,随即喜笑颜开道:“公子请下注!”
贵公子将衣衫放在赌桌上,身上只着一件白色单衣,拍着桌子继续叫嚷道:“小小小!”
庄家狡黠一笑,随即打开骰盅,众人皆呼:“大!”
年轻男子一看,顿时失意的张大嘴,捶胸顿足,一副悔恨不甘。
谢婉意远远望去,顿时怒火中烧,她径直朝那男子走去,一把便揪住了那人的耳朵,直接拉着往外走。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疼的嗷嗷乱叫着,脚步也不自已的跟着谢婉意的手劲儿往外走去。
待看清那人的脸,成玉惊讶不已,心道:“二爷?他不是在麓山书院念书吗?”
谢婉意拉着他的耳朵,直接将他拖进马车之内。
“你谁啊!竟敢对本小爷如此粗野无礼!”
谢梦书捂着又红又肿的耳朵,不悦的大叫,他疼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你输的衣衫都没了,还知道粗野无礼?”
只见谢婉意摘下帽帷,露出那张冷峻的脸,他似是不相信的自己的眼睛,揉了揉再定睛一看。
“谢婉意!”
竟是他那失踪三月有余的——亲侄女儿,谢梦书眸光一亮,本就盈满眼眶的眼泪竟不自觉流了出来。
他每日混迹赌坊,双耳不闻窗外事,姐姐的家书没看,京中传闻也没听,所以此刻他格外惊喜。
“啊~”
他鼻子一酸失声痛哭起来。
鬼哭狼嚎,引得过往行人都皱眉朝马车望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关了一只野猪。
谢婉意皱眉:“你哭什么?就这么想我?”
“你放屁!啊我哭我哭是我疼的!我耳朵都快被揪掉了!我哭我哭的是我刚过两天的好日子又要没了我是你舅舅,你却每日打我骂我,我想你个屁!”
谢梦书比谢婉意小几个月,但却差着辈分,谢婉意该叫他一声舅舅,但她从未叫过,还从小欺负着长大。
谢婉意伸手一把揪住谢梦书嘟起的嘴:
&34;你嘴巴这么臭,哪里像个读过书的!母亲将你送到麓山书院念书,你却逃课到这种下九流之地,自甘堕落!我们谢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败家子儿!&34;
“呜呜呜”
谢梦书嘴巴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呜,但他觉得一点也不疼,听着这熟悉的打骂声,他反而心里莫名高兴,都忘了今日差点把裤衩都给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