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意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迷糊中看到隐隐光线透过一只宽大的手掌射过来,她定神看清,是萧珩用手为他遮挡阳光。
“你在干什么?”
“你醒了?”
他的声音低沉柔和。
萧珩对她的态度,令谢婉意有些错愕,毕竟昨夜还用刀抵在她脖子上,说要杀了她。
她从草地上坐起来,脚踝一阵刺痛感袭来,她将裙摆提起来,才发现昨夜她拖着萧珩走了太多路,本就被蛇咬过未痊愈的脚踝,已经红肿得根本无法站立。
“我看看。”
萧珩小心翼翼蹲下来,刚想捧起她的脚踝,她便下意识收回裙摆中。
“不过是血气瘀滞,不伤大碍。”
昨夜太黑看不太清,现在才发现自己置身一片无边的绿海,清风拂过脸颊,令人心旷神怡,她侧脸看向萧珩。
“什么时辰了?为何不叫我起来。”
“我看你睡得很沉,定是昨夜劳苦。”
萧珩话音未落,昨夜令他尴尬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他不自觉将头扭到一边,看向远方,耳根倏地红了。
谢婉意同样感觉手掌发热。
两人一阵沉默。
“我杀了西凉太子。”
“嗯。用的我的匕首,现在整个西凉怕是已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谢婉意本以为他会苛责于自己,却见他仰脸看着天空,嘴角噙着笑意,语气轻快。
“西凉太子说杀就杀。我早该想到,天下女子有几人能像你这般。”
谢婉意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表现得似乎过分机敏勇猛,赶紧压低声音,柔声道。
“芷柔一介女流,视贞操如生命,那西凉太子妄想轻薄于我,我失手才将他…”
“你做了最优抉择!”
“阿?”
“西凉二皇子早逝,三皇子痴傻,如今痛失太子,我们手中的这位四皇子成了西凉仅剩的储君人选,到时候西凉王不想疼爱这四皇子都不行!”
“而且阿拉汉死在羌族营地,必然会引起两族嫌隙,刚形成的合盟自然瓦解,对我朝也是有利的。”
“芷柔,你立功了!”
芷柔。他第一次这般唤她,语气温柔亲切,却让她心中百般不适。
“那枚军符你当如何处置?”
“我本就无意朝堂纷争,更不愿看到百姓因争权夺势而战火不断。多年来父王因为虎符丢失寝食难安,我准备将军符交给父皇,虎符必须合并使用才能调兵,哪怕找不到另一块君符,父王也不必再为此事担忧了。”
手握军符,他竟毫无野心。
谢婉意朝他望去,正好对上那双深棕色的眸子,四目相视,他逆着光,精致俊朗的轮廓好像镀了一层耀眼的金辉,少年眉眼温润,嘴角勾起笑,清澈明亮的眼眸中好似盛着星辰大海向她奔赴而来。
“殿下。”
“你叫我阿珩就行。”
谢婉意眼底闪过一丝诧色,好像不敢相信刚听到的话。
三百六度态度转变,
难道,是因为昨夜?
本来谢婉意还担心萧珩会因为昨夜强行为他解毒,对她更加厌恶。
“阿阿珩。”
谢婉意试探的轻声唤道。
真是富贵险中求,她看着少年投向她炙热的灼灼目光,和赤城的笑意,意识到自己的计划似乎要成功了。
但,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我们没有马,我的脚又伤了,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放心,昨夜老陈没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