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人毫不掩饰的怒视。
为人父者,怎可如此自私无情?
何秉昭嘴边的笑容不知不觉间收敛了,面无表情地盯着何应全与孙姨娘何紫玲,一言不发。
“何应全,纵容妾室毒杀原配,又薄待子女,十恶不赦,本官在此宣判,将……”刑部尚书准备当场判了何应全死刑时,何秉昭叫住了刑部尚书。
“且慢,我有些话想说。”
何秉昭不顾大家飘过来的各色目光,缓缓来至大堂中央,正对着何应全的方向,微微一笑。
周佑宸先是挑眉,再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一肃。
被众人关注的何秉昭从袖子掏出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用上好的宝石镶嵌在刀柄上,璀璨夺目,刀锋锋利,在日光下折射出不一样的光芒。
何应全一怔, 语气有些不稳地开口,“你、你想干什么?”
这个胆大包天的逆女,究竟想着什么?
何秉昭条理清晰的声音传入大家耳中,“今日,我何秉昭状告生父,哪怕事出有因,为母申冤,终究是违逆孝道。俗话说,生而不养,断指可还,未生而养,百世难还。我父亲于我有半身血肉之恩, 却无十三年养育恩情,凡此种种,天日可鉴。今日,请大家做个见证,从今往后,我何秉昭不再是何家的一份子,自请出族,何尚书的半身骨血,我还了!”
话音刚落,何秉昭用匕首在手背上轻轻一划,血花喷涌而出,血迹顺着刀背滑落,滴落在地上,很快就染红了何秉昭所站的地面。
因何秉昭动作太快,以至于罗家人都反应不过来。周佑宸微微吃惊,到底未曾出言阻挠。
罗展见状,率先回神过来,他心惊肉跳,当下喊道 ,“昭丫头!”
“秉昭, 你干嘛这么做?”罗建大跨步上前,捂住何秉昭手背上的伤口,生怕她再拿自己的身子骨开玩笑。
何秉昭对罗建摇了摇头,“生恩总是要还的。 ”不这么做,她永远也咽不下这口气。她已经不乐意和尚书府有一丝半点的干系了。
“秉昭,你要还半身骨血,二舅舅替你了。”于是,罗丹很爽快地在手背上一划,他的力道比何秉昭的大多了,伤口也大,一转眼的功夫,地面上染成了一大滩,看着触目惊心。
罗毅没有参与何秉昭罗丹的还骨血行为,他从衣服里拿出一瓶药,应该是金疮药,小心翼翼地给何秉昭与罗丹递过去,要他们待会上药。
因着何秉昭突如其来的歃血还父行动,场内外气氛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大雍开朝以来,状告生父、歃血还父的,似乎这是开天辟地第一回,做出这等事的又是何秉昭,昔日的安德郡主,华太后眼前的红人,懿英公主器重的女官。
这样的人物,不惜一切地要在公堂上公开宣布与自己的父亲恩断义绝,划清界限。再想一想孙姨娘章碧柔四人的只言片语,众人心中无不唏嘘,亲生父女闹到这种境地,那得是有深仇大恨,方会如此。
大家交换眼神之际,周佑宸果断站起来,对着目瞪口呆的何应全宣布道,“将何应全关入刑部大牢,数罪并罚,由斩刑改为择日流放岭南。另外,安德郡主所求,本公主准了,日后,安德郡主与何将军,不再是何家人。”
若说何秉昭行为出格,也的确是。
世人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虽然何应全所作所为让人心寒气愤,但是何秉昭堂而皇之地自请出族,状告生父,歃血还父,总归是不太符合孝道的。
总而言之,通过今日这一次三司会审,何秉昭的大名很长一段时间里会成为热门话题了,就是舆论上恐怕是毁誉参半, 褒贬不一。
周佑宸这时候站出来说这席话,也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