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担心安德郡主去了别宫,对郡主而言反倒不算是一件好事吧。”
汪梦醒跟在旁边,对周佑宸的心理揣摩出七分。
对何秉昭来说,去了别宫固然荣耀加身,可对付不了尚书府的人,无疑是放虎归山。她对尚书府的人心存疙瘩,平常触碰不得,这会儿离了尚书府去往别宫,也不知是好是坏 。
“知我者,梦醒也。”
周佑宸幽幽一叹,“秉昭心思太重,一直留在尚书府对她没有好处。”
心病还须心药医,尚书府的人作孽,结出的果实自己品尝。怕就怕,何秉昭因这个孽果困住自身,走不出来。
汪梦醒默然,自作孽不可活,尚书府的人生动诠释了这句话。
场面一时静寂无声,微风拂过脸颊,透着土地的湿润与芳草的香味,春日灿烂,惠风和畅。
“待会我们去见一见祁先生吧。”周佑宸率先打破了沉默。
祁先生说得是名士祁良,祁良本人是宣成帝朝的状元,曾入朝为官三年,又辞官离去,云游四海,而今他才名满天下,是天下文人的推崇榜样。他狂放不羁,不拘礼法,视世俗于无物,因种种行径,祁良也逐渐成为特立独行的文人代名词。
目前为止祁良收过的徒弟普遍金榜题名,贤名远扬,几年前祁良离开大雍去往西燕,如今他回到盛京,毫不意外地受到了一众士子贵族们的强烈追捧,争先恐后要当祁良的弟子。
周佑宸会提出面见祁良的要求,主要还是汪梦醒的缘故。
汪梦醒幼年受汪阁老的启蒙熏陶,才识卓著,后又拜在祁良门下,成为他的嫡传弟子。
是的,汪梦醒是祁良的弟子,这件事知情者并不多。周佑宸会知晓此事,还是她与祁良的私交关系上。
“师父回京,弟子自要拜会。”
汪梦醒淡淡一笑,先前祁良离京时曾给她留下不少策论典籍,要她细细品读并撰写相关文章,现在祁良回来,李颖带着这些东西前去拜访。
两人会心一笑,暖日映照,彼此的心暖暖的。
……
名士祁良回京,想拜见他的人数不胜数,不过祁良是出了名的狂妄自负,普天之下能被他认可的人少之又少,就连他的弟子也未见祁良夸过他们聪明,嘴巴也毒,曾舌战群儒 ,骂得一帮权贵哑口无言。因此敢来拜见祁良的人,倒也不多。
当周佑宸汪梦醒坐上马车前去祁府时,只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看装饰富贵吉祥,马夫高大威猛,侍卫威风凛凛,颇有规矩,周佑宸一打量完,心有了猜测。
汪梦醒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怎么会是他?”显然汪梦醒也认出了来者何人。
周佑宸一脸无所谓地把玩着手中的宝珠,兴味一笑,“一定是为了祁先生而来。”祁良才识摆在那儿,但凡眼睛不瞎的都会想方设法拉拢他,尤其是夺嫡的关键时刻,祁良一句话,便能收服天下文人学子的心,何乐而不为?
只不过,祁良向来是不羁放纵,荣王周佑润前来拜访,在他眼里真心算不得什么。
原先荣王周佑润因刺客案暂时被关紧闭,汪阁老暂代事务,太子周佑楷又不遗余力地使劲打压荣王一派官员,按理来说荣王周佑润会被压住势头,损兵折将,真没想到,段德妃关键时刻给力,跑去求见隆武帝,周佑润又给隆武帝上演了一出苦肉计,扮演父慈子孝的角色戏码,用血书写的经书成功使隆武帝心软,虽然没有明面上解除禁足,但也可以四处活动了。
周佑宸当初就在感慨,该说是周佑润狡猾,还是该说段德妃手段了得。她也没指望靠着刺客案叫隆武帝厌弃了周佑润,这毕竟不现实,不过有了刺客案的污点后,周佑润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