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中咯噔一声,旋即低眉顺眼地起身跪在地上:“臣妾不知道。”
皇帝把玩着手中的扳指,淡淡道:“昨儿夜里,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收起那不该有的心思,这个位置只会是太子的,也只能是太子的,你,听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皇帝声音不大,听不出喜怒,皇后却知道,这平静表象下压抑着的愤怒,一旦爆发出来,会是怎样的情景。
皇后仍旧恭敬垂首:“臣妾即便说没有那个想法,陛下怕也不信。臣妾是皇后,小六也是皇子,臣妾又为什么不能肖想一下呢?”
“可既然陛下开了口,那我们争也争不到手,又为何要做无谓的挣扎?”
皇帝眼眸沉沉的盯着皇后,连她发丝轻微的晃动都没有放过。
良久后皇帝淡然开口:“昨晚宣武侯府遭遇刺客,你可知道?”
“什么?竟然有人如此胆大妄为?”皇后惊讶抬头,似是从未听过此事一般,错愕惊讶,愤怒,过了片刻她又恍然大悟:“原来陛下认为这件事是臣妾做的,昨夜臣妾送走了陛下,就安睡了,再没有出去过,更没有联系过旁人,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将臣妾宫中上下所有人拿去审问。”
“此事总要查一段时间,你身边的人也都要查,所以,明日过后,你就将宫务慢慢移交到长平手里。”皇帝说。
皇后很不情愿,她凄惨一笑:“在陛下心里,已经给臣妾定罪了吗?”
皇帝看着这张跟元后有五分相似的脸庞,声音放轻了两分:“小六年纪大了,你也该为他找一门亲事了,等小六成了亲,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皇后震惊地看着皇帝:“您这是要彻底剥夺了臣妾身为皇后的权利吗?陛下若是怀疑臣妾,可以让贵妃执掌宫务,也可以让敏妃他们去做,秦……长平初入宫中,对于宫务并不熟悉,乍然交给她,出了乱子可怎么好?这是宫里,不是侯府。”
皇帝抬眼看着皇后:“交给她们?你好再抢回去是吧?”
皇后就是这么打算的,可她不能承认,她连连否认:“臣妾的意思是,太子跟长平年岁都大了,成亲后,当务之急就是要怀孕生子。”
“这宫务繁琐,很是耗神。陛下想想,长平成婚后,接手宫务刚刚熟悉了,没多久,就有了身孕,又怎么有精力管理宫务?所以臣妾觉得,宫务给长平不合适。”
皇帝认真思考片刻,子嗣是大事,不容轻忽,便说:“那就让李贵妃与敏妃一起管理宫务,至于你,明日开始,就告病休息吧,昨日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查清楚了,自有定论。”
皇后面色微变,今日大婚,明日便是新妇敬茶,皇帝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她留了吗?
宣武侯府遇刺的事情,今日满京城肯定都知道了,她作为皇后,不出席明日的新妇敬茶,届时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
皇后为自己争取最后一次:“陛下,明日可是新妇敬茶。”
“太子的母后又不是你。”皇帝看着皇后,勾唇一笑,可这笑里透着的凉薄与讥讽,彻底让人凉了心。
皇后定定看着皇帝半晌,方才深深叩首:“臣妾先去更衣。”
皇后出了太和殿,冷风一吹,汗湿了的后背,仿佛一瞬间结了冰,让人从肌肤凉到了骨子里。
女官拿着披风,上前给她披上:“娘娘?”
皇后抬头看看天,蓝天白云,天清气朗,可惜了,这么好的天气:“回去更衣。”
太和殿深且大,那么好的眼光,照不进最深处。
殿内灯火通明,然而跳跃的烛火在此时,竟显得有几分阴森。
张公公奉上一杯热茶:“陛下,请用茶。”
皇帝接过茶盏,拿起盖子刮了一下浮沫,忽然松手,“当啷”一声脆响在殿内回荡了许久。
皇帝看着张公公眼神幽深:“你觉得,是皇后吗?”
张公公深深地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