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商言眼神微收,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尽管隔着一些距离,沈念欢还是能察觉到他打量着自己的视线。
上午的阳光从落地窗洒落进来,落在男人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
他的目光柔和,声音淡淡:“你觉得是为什么?”
沈念欢搅着手指,心有惶惶,无数种答案在她脑海里浮现。
“是因为我和谢思翰结婚,会威胁到五叔您在谢家的地位吗?”
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离谱却也是最贴切的可能性。
说离谱,是因为别说谢家,就算是在整个华洋,能够威胁到谢商言地位的人都寥寥无几。
说贴切,也的确只有这个理由能够牵扯上。
谢商言的眸色渐渐冷下:“想了这么久,就想到这个答案?”
沈念欢点头,倒是有个更贴切的理由,但是她觉得太离谱。
她就算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真要是因为睡了她要给她补偿,大可以用别的方式。
“五叔,您是不是答应了他们什么条件?”
他如此雷厉风行的帮她接触婚约,她不信他什么都没有付出。
谢商言眉心刚刚聚起的冷意散去。
关于这件事,他本不想给她解释,不想给她压力。
但是看她现在的表情,如果自己不说清楚,她怕是不知道会想到哪里去。
“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他们只是卖了我一个人情。”
“而且,这件事他们只能答应,我可以把谢思翰作为这件事情的主要责任人推出去,那他就是谢家的罪人。”
“这个罪名,他们担不起。”
“温欢,不要小看谢家任何一个人。”
更何况,只有早点断了她和谢思翰的关系,他才能光明正大的保护她。
沈念欢看着他,突然想到刚才他们点名要去找谭静。
她不由自主喃喃道:“所以,他们要找谭静,是要她做那个替罪羊。”
想通的那一刻,沈念欢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是一个明晃晃的陷阱,是针对谭静的陷阱。
谭静很有可能会在今天脸面尽失,还会被迫离开谢思翰。
她将会一无所有。
谢商言淡淡道:“想明白了?”
沈念欢搓了搓身上起来的鸡皮疙瘩,保持镇定点头。
像谢商言这样的人,心思缜密的令人发指。
她觉得她心里那些小九九被他一眼就看光了。
他是不是早就发现那天晚上的女人是她,没有拆穿,只是在逗弄她玩?
等他玩腻了之后,就一点一点拆穿她,让她无地自容,羞愧而死?
谢商言就这样看着她,过了许久,久到沈念欢局促不安到耳根泛红,他才移开视线。
性感的喉结微微浮动,他突然问道:“你在怕什么?”
沈念欢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一跳,慌忙道:“没,没有。”
谢商言看着她如受惊的兔子,嘴角微仰:“怕我?”
他的语气淡淡,唯独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沈念欢却觉得莫名的有压力。
她收敛了心神,缓缓吐出一口气保持镇定,不能跟着谢商言的思路走。
她转移话题:“我只是在想今天下午的记者会应该会很精彩。”
谢商言收回目光,没有再为难她,拿起桌上的文件,语气漫不经心问道:“中午要在这里吃饭吗?”
沈念欢暗暗松了口气:“我跟蒋宁约了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