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原来那个房间。
但是今夜,周围竟然没什么侍卫在看守,实在是有些奇怪。
南宫初却在离那屋顶还有十数步距离的时候,忽然间停了下来。
顾云汐抬头看着他。
两人此时俯在屋顶上匍匐前行,屋顶很高,若是侍卫们不主动上来巡逻,是看不见他们俯在屋顶上的身影的。
顾云汐也不知道侍卫几时会上来巡逻,她离开玄王府太久,地形还算是熟悉,人事调动这方面,她是完全掌握不住,无能为力。
她看着南宫初,以眼神询问:为何不走?
她刚才,好像听到容妃的声音了。
虽然很轻微,也很沙哑,但她确定,说话的人一定就是容妃。
南宫初无法回答,只是皱起眉,盯着前方屋顶的方向。
有危险?
南宫初脸色有些怪异,似乎在犹豫,又像是有几分无奈。
最后看顾云汐那一眼,是顾云汐看不透的。
但他还是扶着她,走到了容妃声音传来的房间,在上头,将瓦砾轻轻揭开。
让顾云汐意外的是,房间里除了容妃,竟然还有一人,君夜玄!
顾云汐抬头看着南宫初,眼神复杂。
玄王爷就在下头,竟然没有发现他们在屋顶上行走!他们的轻功,几时变得如此厉害了?
南宫初没有理会她询问的眼神,朝下头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安静。
顾云汐才收回心思,低头,透过瓦砾那个小小的空间,看着屋子里的两人。
这屋子里,就只有君夜玄和容妃两个人。
从前余韵犹存的容妃,两个月不见,和之前竟是判若两人。
此时的容妃,面容蜡黄,一片灰白,整个人瘦得犹如一根枯草,行将就木,看着像是风一吹就会倒下来。
过往的恩恩怨怨,在如今亲眼看到容妃这模样的时候,忽然间,就好像烟消云散了大半。
人死如灯灭。
顾云汐只是不明白,为何沐祈年说,容妃也是个绝顶高手?
她实在看不出来,容妃有半点会武功的样子。
祈年也是一样的身体彻底亏空,但因为有真气护体,祈年尽管也病弱,看起来却比容妃要好看太多。
容妃如今,真像个七八十岁阳寿将尽的老人家。
容妃在房间里站了好一会,忽然身体动了动。
君夜玄立即过去,扶着她。
两人都没有说话,却都跪了下来。
容妃依旧看着前方。
顾云汐知道,一定又是那个无字灵牌。
她稍微挪动了下自己的身躯,没想到一不小心,竟碰到了身下的瓦砾。
咔的一声,声音很轻很轻,可对于君夜玄这样的高手来说,这点动静,足够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但玄王爷竟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和容妃一起,跪在地上,看着前方。
难道是想事情想得太入迷?
顾云汐惊魂未定,好不容易,才看清楚了前头的案桌。
果然是那个灵牌,上头一片空白,没有文字,也没有标志,什么都没有。
但容妃和君夜玄对着它下跪的态度,说不出的虔诚。
顾云汐咬着唇,眉心慢慢皱了起来,以为他们还会一路跪下去,却忽然听到容妃沙哑着声音,轻声说:“等我死了之后,将我……和他合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