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想到,手上还会留下痕迹。
那两道血痕,那么清晰。
这对于擅长骑射的沈安宁来说,是之前从没有过的失手,是她太恨太用力了吗?
也或许,这就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吧。
做了坏事,就会留下痕迹,付出代价。
也许日后她还会做更多,还会算计更多,她可能会成为彻彻底底的恶人,与萧景煜至死方休,她也会因此付出代价,入黄泉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可那又如何?
她在乎的人都好好的,她的家人都平平安安,这足够了。
“小伤,不碍事的。”
沈安宁柔声回应,眉眼温柔,笑意灿烂。
可她明明在笑,一旁萧景宴瞧着,却觉得她的笑容里满是苦涩和决绝,那种情绪,就像是泛滥的江流,汹涌而来,似要将沈安宁吞没。
萧景宴咬着唇,他的心一揪一揪的,不断泛疼。
把药膏打开,萧景宴抬手去拉沈安宁的手,想要为她上药。
可沈长玥却比他更快一步。
一把将沈安宁受伤的手拉过来,沈长玥将药膏拿到了自己面前,不看萧景宴吃瘪的脸色,他语重心长的对沈安宁念叨,“都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小毛病也可能演化成大毛病,亏你还是个习医之人,连爱惜自己的身子都不懂,你这医怕是白学了。”
“三哥,这是小伤。”
他们习武上战场的人,什么伤没受过?
这点伤真不算什么!
沈长玥挖了药膏,给沈安宁涂在手指上,他缓缓继续。
“管它大伤小伤,总归是伤,你一个姑娘,还没战王爷一个糙汉子心细,这哪行?你以后得跟王爷多学学,有点女儿家的样,嗯?”
尾音拖的长长的,那个“嗯”字带着宠溺的笑意,直往上飘。
沈安宁笑着点头,可萧景宴却觉得有些怪。
什么叫糙汉子?
他面容俊朗,五官精致,内敛儒雅,温润如玉,他哪跟“糙”这个字沾边?
还有,什么叫跟他多学学,有点女儿家的样?
他身上有女人的样?
这是在夸他,还是在内涵他?
萧景宴看向沈长玥,刚好,沈长玥也看向他,两个人目光交汇,四目相对,沈长玥眼里露出一抹得意的坏笑,那眼神仿佛在跟萧景宴说——
在他面前,萧景宴的殷勤没有发挥的余地。
萧景宴心口闷闷的。
沈家将门风骨,沈家的男人也不爱权势,更不会阿谀谄媚那一套。
想跟沈家结亲,不但得捂热沈安宁的心,还得摆平沈家这些难搞的男人……
任重道远啊!
……
山林里。
在沈安宁享受着哥哥呵护,在萧景宴和沈长玥斗智斗勇的时候,萧景煜已经要疯了。
自从北尧山娘娘庙的事后,他身子一直都很差,尤其是他被挑断手筋的右手,偶尔能与常人无异,可多数时候,都不大使得上力气,他还动不动就晕,经受不住刺激。山林里逃命,被黑衣人追,他已经够狼狈了,后面的饿狼不通人性,追起人来更凶残也更疯狂。
才跑了将近半个时辰,萧景煜他们的人,就已经死了大半。
活下来的人情况也不好。
谢莹柔晕了,舒昭仪扭伤了脚,翠微被咬断的一条胳膊,陈嬷嬷被咬了脖子,现在还在流血,人病歪歪的,几个护卫身上也多多少少有些伤,不知还能撑多久。
萧景煜脑子也昏沉沉的,也有种天旋地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