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柔陷入了沉思,她缓缓说道:“与公主共处时,我总感觉她心中藏着千般忧愁,笑容也少了许多。但细想也是常理,一个人自在无拘时,自然不需过多思量。如今公主肩上担着一个国家,权力越大,责任便越重,要考虑的也愈发繁多。”
说罢,她转向段天扬,眼神中充满好奇:“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和公主,究竟是什么关系?”
段天扬面对易水柔的追问,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我想,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她。”
易水柔听后,深深地凝视了段天扬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迈开步伐,走出了房间。
易水柔的一番话,让段天扬想起与凌紫烟分别的一瞬,他久久不能忘怀。
虽然二人共度良宵,却未越雷池半步,即便有些许亲密,也不过止步于唇瓣轻触。
然而,她次日那歇斯底里的哭泣,至今仍令他感到莫名的疼痛。
若是凌紫烟真如此厌恶自己,又何苦让易芸汐将他带回身边,甚至将原本属于两人订婚之物重新交还于他?
除此之外,凌紫烟此时的处境也让他感受颇深……
昔日他独自一人,潇洒自在,如今身边兄弟云集,势力日益壮大,肩上的责任也愈发沉重。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牵动着成千上万人的命运……
他从怀中取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小锦盒,看着里面布满裂痕的吊坠,脑海中思绪万千……
次日清晨,段天扬率领着六千比丘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龙沙城,向着天护城进发。
此次出征,他们准备的辎重极为充足,光抛石机就有数十架,更有攻城塔楼、冲车等重型器械随行,誓要一举拿下天护城。
携带大量辎重,行军速度自然难以加快。因此,比丘军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抵达黑风岭。
在树木稀疏的西关地区,黑风岭因其林木茂密、枝叶茂盛而格外引人注目,就像是荒芜沙漠中的一片绿洲。
置身于这片繁茂的树林中,段天扬对常家军和萧方等人接连遭遇伏击的事也就不再感到惊讶了。
这里树木丛生,是设伏的理想之地,且极难侦查。
当比丘军行进至黑风岭时,曾在这里吃亏的张一、万飞等人精神高度紧张,闫斌也不断派出探子侦察前方的敌情。
探子们多次往返,带回的消息都一致:前方没有发现任何敌情和埋伏。
然而,全军将士仍然保持着高度戒备,直到大军成功穿越黑风岭,众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在距离天护城大约三里的地方,比丘军安营扎寨。
待营寨安置妥当后,段天扬率领五千精锐部队,声势浩大地走出营盘,并在天护城北门外大约一里的位置驻足。
他抬头远眺,天护城高耸的城墙映入眼帘,城头旌旗飘扬,叛军士兵密集地分布在城头之上。
段天扬凝神注视了片刻,随即转向身边的将领们问道:“哪位兄弟愿意率先出战?”
话音未落,万飞便策马向前,插手施礼,急切地回答道:“大人,我愿为先,将功补过,请大人成全!”
段天扬稍作思考,点头同意:“好,就由万将军率先出战。”
“谢大人!”万飞得令后,立刻驱马疾驰至距天护城百步之处,勒住缰绳,指着城头大声喝道:“云欢宗的人何在,给老子滚出来!”
万飞在城前叫骂不久,天护城的城门突然大开,五百余名叛军士兵如潮水般涌出。
为首之人头戴战盔,身披铠甲,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