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入得府院正厅,依次做好。
片刻,便有府上仆从端上酒菜,一会功夫,便有了几分宴会的意境。
“听子谦言,先生谢姓,名安?”
“当不得魏武先生之称,小人谢安,字安石。”
“观安石府邸建制颇有考究,想来也是个雅人,为何隐居在这僻静之处修身,而不登堂入室福泽天下?”
“世道艰难,为政者勾连庇护,为君者胸无抱负,故不愿出仕耳。”
谢安这里说的为君者,自然是指司马家的天子。
曹操问得,自然也不是他为何不投效北魏。
因为张武能将曹操带到这里,就已经能说明谢安对于北魏的态度了。
但曹承征召,他必定出仕。
曹操也并未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结,话锋一转道:“安石如何看待当今天下之走势。尔以为,大魏可复呼?”
“此事已是板上钉钉,八九不离十。大魏兵强马壮,将军用命,士卒敢死。其兵锋之盛,足以一己之力扫平北方各部胡虏,南下灭晋,只是迟早。”
“哦?这般说来。安石是更看好大魏了。”
“正是。不过还有两点,魏需在意。”
“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其一,南晋好灭,世家难平。南地世家尾大不掉,便是归了魏,恐其阴奉阳违祸乱乡里,久而糜烂,则南地非但不能成为魏之粮仓,反会成为魏之负累。”
长江以南水路横通,将这里分割成大大小小水乡。
交通确不似北地那般痛
快。
这样一来,同样为世家提供了优渥的土壤。
平日里这些人勾连乡里豪绅恶霸,欺压百姓。
一旦朝廷不能及时察之,百姓又状告无路,时间一久,这般怨气便会冲向朝廷。
谢安口中的‘魏之负累’说得都算是轻的了。
往重了说,那简直就是官逼民反的摇篮之处。
时日一久,恐生出汉末时分,黄巾之祸那种级别的灾难也说不定。
曹操点头表示赞同。
这一点他也想到了。
最干脆的办法,就是高举屠刀,将其一并屠之。
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即便曹操,也不同意曹承这般自污其名行擅杀之举。
王化予德辅于威。
杀人的刀永远只是起到一个震慑作用。
一旦这种力量滥用失控,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必定是毁灭性的打击。
况且,并不是说所有世家都该死。就比如他端坐之处,同样属于世家之地,可人家谢安该死吗?
“不知安石有何良策教朕。”
谢安目光一冷,抬手向脖颈间一比:“若图省事,大可聚而尽屠之。”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曹操不由称奇。
他倒是真没看出来,这书生竟有如此重的煞气,轻飘飘的一句话,等同是将南地所有世家,尽数送上了绝死之地。
反而端坐一旁的张武倒是不以为意。
别看那谢安此时看来只是一介文人,那可是能为一军上将统帅的人物。
能在淝水之战中能以八万人大败前秦号称百万大军的狠茬子,想
来也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圣人。
“安石此计倒是与朕不谋而合,只是血气有些重了,可还有他法?”
谢安轻轻摇了摇头:“于此事上,魏武断不可有妇人之仁。世家之祸,始于汉,盛于晋。如今已成心腹大患,得此良机必除之。一旦这些世家缓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