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雅阏氏每每想到这里都觉得这天要塌了。
然而,当大可汗平息了这阵咳嗽,掩在嘴边的帕子已积了一滩深红色的污血。
图雅阏氏快速收敛了情绪,换做了那一副担忧模样。
小心翼翼的盛了一勺药递到了可汗嘴边。
“大汗,您该喝药了。”
“你,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老可汗颤巍巍的喝下了一口药,嘴里发苦,却是歪过头去,不肯再喝了。
“本汗自己的身体,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我还是知道的,你把药拿走吧。”
“大汗,您又说丧气的话,您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
“行了,你就别在本汗面前装了。”大汗闭上眼睛靠在床头,“我问你,你可是还在埋怨我?”
图雅阏氏缩了缩脖子,哂笑一声。
就算大汗变成了这样,她还是对他打心眼儿里的又敬又是畏。
她生在多罗部,此前唯一的依靠也因为妹妹的去世没了。
如今的她,除了依靠这个缠绵病榻的男人,唯一的指望也只有尚且还不到十岁的儿子了。
“让你说你就说。”可汗干瘪的胸膛起伏着,语气已有几分不耐。
不得已,图雅阏氏深吸了一口气,苦道:“妾不敢怪大汗,可大汗……云锦这个女人留着迟早是个祸害,我,我近日里也听说了不少的传闻”
“什么传闻?说。”
大汗表情痛苦,声音沙哑,右胸口中像是堵了块巨石一样,一呼吸就能感受到撕裂般的疼痛,像是要将他的心肺硬生生的给扯出来。
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了,不过图雅阏氏没看出来。
“妾,妾不敢说。”
“呵呵。”老可汗冷笑一声,“鹿神的事情,本汗已经知道了。”
图雅阏氏心里一惊,没想到这糟老头子卧病在床,大部分时间都是昏睡不醒的,还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你不必如此惊讶,本汗虽然病了,却还没死呢,那几个不孝的东西就开始惦记上我的位置了!”
“大汗息怒!”
图雅阏氏慌张的退到了床下,四肢伏地惊惧的跪在了地上。
那些王子们干的事情,她也有参与。
“图雅,你跟在本汗身边也有十几年了,本汗不舍得杀你。”
“多,多谢您宽恕妾,妾身。”
“不过本汗要你帮我,杀了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