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珍珍奇怪到忘记哭:“我为什么要拿三十八块钱给你?”
罗会计老大的不耐烦:“你打电话前我已经跟你说得清清楚楚,打一次公家的电话一块钱,超过一分钟另算。”
“你自己有手表,你说说你打了多少分钟?我还是给你打了八折才三十八块,全价你得拿,”
罗会计在算盘上霹雳吧啦一通打,“你得拿四十七块五毛!”
“你太过分了!”苏珍珍气得想打人,“你就不怕我告我叔叔,他就管着你们村!”
“我好怕。”罗会计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你要不要现在打电话给你叔叔?一次一分钟一块钱,超过一分钟另算,别想老子再给你打八折了。”
苏珍珍哭着丢下三十八块钱跑出村公所,罗会计这时候才敢相信是真的,美滋滋地拿了钱到知青点,单独叫出姜宴:“这是村长让我先还你的三十八块钱。”
姜宴坚决不收:“金哥手术还没做,还得要多少钱谁都说不清,你这个时候还钱,我收着心里不安。”
“知道了。”罗会计抹了一把泪,拿着钱去找杨金花了。
姜宴走回知青小院,就看到穿得簇然一新的姚青松,头发还用菜油梳成了大背头,脚下也是一双新皮鞋。
男女知青围绕着:“青松,你真是整个勐罕坡最帅的男人了,借我十块钱吧。”
“青松,以后有啥事叫一声就行了,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只借五块钱。”
姚青松一向低调,这次摆出了大爷姿态,有钱没钱底气就不同了:
“十块钱?亏你张得了口借,不过也行,从明天开始一个月,上工分给我的活你帮我干,工分还是我的,借五块得干半个月。”
“姚青松你他玛,我又不是借了不还,你不要太小气了,我看你手里这块梅红色确良布就不止五块钱,你要送给谁啊?”
“当然是送给我!”
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姜宴还没来得及回头,后背就被苏珍珍撞了一下,女人还挑衅地朝她横一眼,径直走到姚青松面前,手朝布料伸,“今天的事,我原谅你了。”
苏珍珍从村公所跑回马家,那夫妻殷勤招呼她吃饭喝鸡汤:“快喝,多喝点!”
可他们却不喝一口,连那个从来猪一样抢东西吃的马三旺,流着口水都不伸筷子夹鸡肉,只看着她笑:”喝啊,怎么不喝呢?”
苏珍珍只是被宠坏了,又不是傻,往酒里掺牲口药的主意还是她想出来的,哪里敢喝?又哪里还敢独自在马家呆着。
忙跑到知青点,还是叫着姚青松跟她一块吧。
“谁要你原谅?”姚青松将布料背到身后,正眼不看苏珍珍。
他早知道知青们在背后议论他是苏珍珍的舔狗,现在终于能向大家证明:他不是,相反是这贱人要舔他!
“姚青松你怎么敢?”苏珍珍气得跺脚,“你忘记你跟我说过,我是你一生的可望而不可及?机会我只给你现在这一次,快把布料拿给我!”
她什么好布料没见过?只不过此时此刻,姚青松手上这块布料给她,就代表他向她服软了。
姚青松跟没听到一样,径直走到姜宴面前。
姜宴浑身戒备。
这东西是不是也要效仿苏珍珍,路过时撞她一下?
他敢撞她就狠踩他穿了新皮鞋的脚!
却不想,男人在她面前停住,将布料递向她:“姜知青,从没见你穿过红色,你穿红色一定漂亮,拿去做衣服吧,路断了,供销社没你合适穿的皮鞋,等有,我给你买。”
别说姜宴一脸莫名,连苏珍珍都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