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为自己生。
她爱他似谪仙,但不趾高气昂,不受俗尘。
视她为“家禽”,为魑魅,都未影响过,视她为妻子的那份全然爱意。
不爱这份俗尘之心,不爱神之迂腐。
或许他们,就在论“俗”时,没有了共同语言。
沈璃压低了声音,忽然就抬手,震下行止肩膀的一角衣料,“行止,你我最好,此生不复相见。”
落在沈璃手里的,是沾有她牙印的那一块布料。
同时,割袍断情。
行止不可思议,“沈璃。”
某种比想象的还要强烈千倍的痛意,也从心口深处唯一的一次如此荡动,使得那张俊美的脸难看到了极度。
她竟连带有一个牙印的位置,都不留给他。
沈璃的手也握成拳头,撕下自己身上一角衣料,丢在地上,“和离书双方已给,便是永诀。”
衣料闪闪发光,映着那三字。
“就这样吧,上古神。”
五千年的爱意未有丝毫,那一个月就对相伴一个月的雀鸟,萌生放不下的感情?
这内容,她不愿听上半句。
哪怕对行止那一个月充满了好奇,沈璃都全部压下去。
沈璃走出去很快,没有去管顾,刹那间整个西苑的风波涌动。
冰泉之水,似封杀末日再来临,天池之水都以光速冻结…蔓延至整个仙界!
春意盎然的树枝,晃动不已,枝头随风飘冰。
房间里,剩下的行止,忽然瞳孔的光芒骤裂,若隐若现,扶住了头部。
“行止神君…为何是雀儿呢?”
“我的神力日渐消殒,已看不清她的模样了。”
“终有一日,怕再记不得。”
“神君!神君!雀儿之身,便也…可以成为她!”
混沌昏暗,始终差那一点破晓。
一切恢复之后,那大手里力握着那块布料,余香都已搅翻,一声自嘲。
“沈璃,若你心中是我,又为何听不进半分?”
……
这场决断,轰烈至无声无息。
西苑里幽兰拂容等人,都不知沈璃与行止又起什么冲突。
一夜又过去。
莫名一片消沉,似没有什么可说。
第二日,沈璃晨起看见外面的落叶,竟罕见的堆积在湖塘上。
底下的锦鲤童子,都没有向日常那样,一个个跳出来与她问好。
沈璃隐发感到来自仙界的一丝不寻常。
幽兰出现的很着急,“沈璃,快先别找那朵什么荷花了!”
“宴会忽然提早开始了,孙爷爷让我们马上去凌霄宝殿!说飞着赶紧去,别耽搁。”
幽兰忽然顶着有些乱糟的发型,没有了昨天的精心打扮,连妆都左边重右边轻一块。
沈璃就也没问,“这又是什么?”
幽兰拉着她急匆匆的出去,忽然给她又塞了一物。
“每个去宴会的人,都得带给那位贵客礼物,我没和你说吗?不行沈璃!我觉得我这样子还不够丑,我再给脸上抹点泥!”
“你帮我拿着一会。”
幽兰将一锦盒给她,“孙爷爷和拂容一样,最诡计多端了,这八成又是找的给我的相亲对象!呵,他们早想把我嫁去和亲了,自己想这仙界赶紧添第一个太孙子,都施压给我们了,一个个焉坏的。”
“就等我一会,很快就好,绝不容他们得逞。”
幽兰没说下去,捂住嘴就继续去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