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好。”
沈月溪轻笑,“这场仗打完,你们年后肯定要回京,可不可以捎我一趟?”
温夷歌虽然知道她喜欢温知夏,但听到这话难免诧异,“你……会为了喜欢的人放弃你的家人?”
沈月溪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去京城长长见识,如果对方值得我喜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跟她走,但是我不会抛下我爹的。”
然后又自顾自地说了一句,“算了,我爹肯定不让我出远门,等我说服他再说吧。”
“对了,你跟我说说肃王殿下的事吧。”
“那你倒是问错人了,虽然我叫他一声皇叔,但我跟他见面不多,了解的也不多。”
“这样啊。”沈月溪有些失望。
接下来的事温夷歌心不在焉的,一直持续到晚上,她以为只是那老妇的死影响了自己,直到夜里那个梦。
今晚年肇在军营,房中只有她自己,当被噩梦惊醒的那一刻,明明是冬夜,她却满身大汗,大喘气之后忍不住哭出声。
温夷歌梦到了自己的葬礼。
丧礼上父母泣不成声,哭得几乎晕厥。
她也在丧礼上,可怎么都做不了,她看不到棺材里有没有自己的身体。温夷歌想抱抱他们,毫无防备地穿过他们的身体,不停地跟他们说我没死、你们的女儿没死,就是没有人听得到她的声音。
这一刻,她内心的绝望和孤立无援到达顶峰。
温夷歌开始怨天载道。
为什么发生这种事的是她?
她为什么要去帮景西?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自以为是的善良!
随后,温夷歌终于想起了自己能用的东西。
蛊虫和毒。
她体内的子蛊。
还有年肇身上的毒。
温夷歌沉浸在悲愤交加之中,后知后觉地发现手腕的袖口爬出一只半是黢黑的蛊虫,头部的触角伸伸缩缩,似乎在试探着她。
是那老妇留给她的?
坠崖之后,温夷歌身上的东西估计在疗伤的时候全部都被搜刮干净了。
出自巫族的人设,应该是景西给她唯一的金手指了吧。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恐怕还要再回一趟京城。
这次她却不再是襄宁公主了。
待蛊虫熟悉了她的味道,温夷歌将它放了出去。
天色昏暗,书房里的烛火还亮着。
韩穗埋怨的声音隐隐约约,大约是清梦被扰,一刻钟的时候过后,他打着哈欠进入书房。
温夷歌小心翼翼地藏在拐角处,朱窗略微开了条缝。
“……安平侯领了陇南郡守之位也就罢了,这陛下为何还要罚小年大人?”
“这郡守之位,听闻年将军一开始是打算推荐小年大人,怎么最后就……”
温夷歌想起来了,她父皇的确想将这郡守之位给景家的人,作为她最后的安生之所,如果她能回去,这事就算了。
看来,她父皇知道了她还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