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对木兰,就是对大袁也没有多少敬畏之心。也因此那些调皮捣蛋、不辨黑白的男孩子时常把“花木兰”三个字挂在嘴上当贬义,也不怕有官兵找他们麻烦。
瑛佩被男孩子们轮番羞辱,小脸涨得通红,眼看着泪都要流下来了。
男孩子们见状也不收敛,反而更起劲了。
“哎哟哟!这点小事就要掉眼泪啦?”
“女人就是女人!婆婆妈妈娘们儿唧唧的!”
“哈哈哈,只会哭的丑八怪!”
咬着嘴唇,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来。瑛佩强忍泪水,就怕自己沦为男孩口中“婆婆妈妈”、“娘们儿唧唧”的“女人”。
贺兰景没有上前阻拦男孩儿们。
——他是大人,他若是介入了孩子们的事情,那便是以大欺小。事后这些男孩儿们回家告状,为难的不仅会是瑛佩,还会是整个木莲一家。
这镇子不大,要是镇民都联合起来排挤木莲一家,木莲一家很难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
固然贺兰景是想带走木莲,让木莲去长安支持木兰。但故意让街坊邻居嫌弃木莲一家,让木莲一家在当地难以立足这种事贺兰景是做不出来的。
只是一码归一码。贺兰景不想让木莲一家遭到孤立不等于贺兰景对瑛佩在他眼前被人欺辱这件事无动于衷。
冷淡的面孔上没有分毫表情,手背上却有青筋虬结、隆起,贺兰景对男孩儿们淡淡说了句:“开始吧。”
男孩儿们果然被贺兰景转移了注意力,上来一个个与他比拼。
之后便发生了男孩儿们围攻贺兰景,又被贺兰景一个个打翻在地的事。
这群男孩儿有的被抽了下巴,有的被抽了脸颊。别看他们脸上那细细一条红痕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男孩儿们可是疼得一张嘴就想流口水,根本是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些男孩儿是主动找贺兰景讨教的,以贺兰景的实力来说,他也明显是手下留情了。就算这些男孩儿的阿爷阿娘此刻都在这里,他们也没法说贺兰景是挟私报复。
“哎唷”之声不绝于耳。不理那些东倒西歪躺了一地男孩儿们,贺兰景又摘了一根树枝。
这根树枝他给了瑛佩。
“来。”
“啊?”
瑛佩没能反应过来。
“你不是也想学吗?”
“啊……”
握住贺兰景递来的树枝,瑛佩的眼中开始亮起小小的银星。
“我、我也可以么?可我是女孩子呀……”
“女子又如何?”
像是万年不变的玄冰在暖阳下微微溶解。带着怀念的神色,贺兰景的目光望向了远方。
“你不知你姥姥她有多厉害。”
在那人眼里,是男是女似乎从来都不是件要紧事。
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因自己是女子而自卑,也不因自己是女子就放弃。
他当初因为那人是女子便认定她不堪大用,必是歪门邪道。他一次次想赶走她,不料她却用他得到了更多的赏识。
一步步地奠定自己在军中、在营中,在拓跋浑心中的地位。那人走得比他更远,比他更高。
她是他做过最糟糕的噩梦,却也是他一生最留恋的美梦。
每每入梦,他总是徘徊在那些有她的日子里。他在梦中一遍一遍又一遍地与她走过平城大营,游遍草原各部。
而当梦醒,他只恨自己没有在梦中死去。
“……一次,你姥姥她被二十人围攻。那二十人皆不是她的对手,被她打得是满地找牙。”
其实不止是“满地找牙”。除了刻意被那人饶过一命的,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