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北去深处,一个四面环绕高山的山谷中,即便如此外面天寒地冻,山谷内却依旧四季如春。
山谷中最大的竹屋内,一个身穿粗麻布暗锦色长衫,满头白发的老妇将手中的葫芦瓶递给面前的女人。
“这些,是下个月的量,都做好了。”
拿到息肌丸,宫女将一个小瓷瓶从怀里拿出来递给老妇,说道:“下个月若是再慢,你们就只能得半颗解药。”
老妇接过小瓶子,忙应声道:“是,是,我们一定准时将药做出来的。”
为了曾孙的命,她唯有乖乖听话照做。
等人走了,老妇回头看去。
屋内,一个妇人红着眼眶上前去扶她:“祖母。”
“阿丽,哭什么,你看,药拿到了。快拿去给长岁吃,吃了就不冷了。”
妇人拿药进去了。
卧房内,一个十来岁的小少年坐在床上,浑身裹了好几床被子,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冷得直打哆嗦。
不只是冷,他的嘴唇都是紫的,呼出来的气冒着白雾。
“长岁,来,吃药。”妇人将瓷瓶打开,喂他喝下里面的药液。
药液灌下,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小少年便不再发冷了。
扶着儿子躺下,看他睡着后,妇人从屋里出来。
而此时,老妇还在门口看着四季如春的山谷。
“祖母?”
“阿丽,诚儿一定会回来的,你别怕。”老妇人说着,咳嗽起来。
妇人笑道:“祖母,我不怕,我信夫君。”
老妇人就不说了,转身往药房去:“我做药去了。”
新后每日都要用息肌丸,每月就要三十枚甚至三十一枚,可不做又不行,曾孙万长岁的体内种有冰蛊蛊虫,每月初一发作,若是没有解药便会蛊虫发作而亡。
他们万花谷擅长制药,却对蛊术一窍不通。
孙儿万诚悄悄离开了万花谷去南疆寻找冰蛊的解药,一去两年无半点消息,只怕凶多吉少。
他们想要平凡的活着竟是奢求,陈意怜这个北凉新后。
是妖后,妖后啊!
——
因为大梁的支援,大誉的军马被挡在了玄龙江另一边过不来。
因此,临近年关,北凉各处也热闹了起来。
凉都四处张灯结彩,学的北凉皇室贵族时新的一套。
城门口,张汐音和段渐离裹得严严实实的站在门口让守门的官差盘查,通关文牒和户籍文书都是对的。
段渐离说着一口流利的北凉话,很快便被放行了。
五人牵着马进城之后,依着规矩去房屋交易所租借房屋。
张汐音和段渐离本不是常住,他们固然有钱,以往也是到哪里都会在当地购置一处宅子。
可如今不同,他们需要蛰伏在凉都之余,又不能叫段凌天和陈意怜的人发现。
租用宅子是最合适的。
房屋交易所里。
掌柜的看着户籍文书,再看面前高大的男人身边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虽然裹得严实,高矮还是一眼就看到的。
一高一矮,在北凉普遍高大的人种来说,这男人的婆娘委实显眼。
不过一看户籍文书是云顶山附近的就不奇怪了,只问:“本名慕容风,发妻谢意伶?”
段渐离点头:“是。”
“云顶山那边怎么那么久才来买宅子?”
从云顶山沦陷到如今都过去快一年了,这般长的时间才在凉都买宅子?
段渐离说:“租这大半年闯荡了一下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