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朦胧,段渐离正躺在一侧将她抱在怀里。
“吵醒你了,继续睡吧。”他说道,一面拉被子。
张汐音嗯了声。
睁眼发现两人靠得很近,几乎贴在一起。
她彻底醒了,坐起来看段渐离只穿着里衣,额前的发丝些许湿润。
段渐离坐起来。
“怎么?”
张汐音:“贵妃娘娘让我们教……钰儿,她是也知道李馨婉换子了?”
此事并未透露出去,除了她的家人,便只剩下陛下知道了。
可今日温贵妃之请,叫她品出些味道来。
段渐离摇头:“她不知。”
张汐音觉得奇怪。
“她虽是不知,但母妃对她多有提示,温贵妃不是个蠢人,她其实极聪明,但她不喜争抢。华光寺一事多多少少吓她不轻,又加之母妃提示,她自然不会再安于一隅了。”段渐离说道。
温贵妃温尚书家的女儿,虽只是侄女儿,但温家教导出来的子女品行是极好的。
温贵妃娘家式微,只一个叔父是尚书撑着,自己又不争不抢都能位及贵妃。
若是她耍起手段争抢,只怕李馨婉未必是她对手。
“皇兄得知我们要教导小九也是极支持的,李氏禁足已半年,自是不能再禁足了。皇兄已经授意,让温贵妃与李氏争斗其执掌六宫之权,温贵妃很有斗志。”
张汐音听得一愣。
“贵妃也在?”
段渐离笑道:“在的,皇兄把她也喊去了长盛宫商议,明面让她用一切办法刁难李氏。”
她刁难李皇后,出了事,陛下自然会护着。
如此,李皇后次次的不顺,便会开始情绪不稳,然后慢慢犯错。
大誉强盛之国,万不能出一个与人私通生了孽种的皇后,于国而言如此,于男人尊严亦如此。
所以,他们要用别的方法,废后,废太子。
当然,原因是不能细说,但温贵妃听了很是激动。
张汐音忍不住笑了。
“贵妃娘娘其实是个性情中人。”
说起来,前世她亲眼看着嫂嫂自刎邢台前,当日自己也死于恶犬之口,不知前世贵妃娘娘如何?
她是嫂嫂的堂长姐。
床头的蜡烛光芒暗下来,段渐离起身拿剪刀剪了剪灯芯,光芒又亮起。
解下床帐,段渐离挨过去把人搂进怀里。
“阿音,良宵苦短……”
昏暗的账内看得不大清,上方的双眸深情灼灼。
张汐音心头微悸。
段渐离靠近几分,问:“可以吗?”
她低头,细若蚊声:“嗯。”
段渐离抬起她的脸,吻上朱唇。
人影倒下,烛账摇曳……
廊下打着哈欠的婢子一怔,随后羞得连忙往对面的廊庑去,隔得远听不见了。
“去让灶上备热水。”丹柳吩咐门口的仆妇。
仆妇听了精神一震,应是就要去。
“多烧些,别像头先两次。”丹柳又多说一句。
新婚夜就叫了五次水,差点没够。
王爷身强体壮,多备些总是没错的。
——
翌日卯时,天空露了鱼肚白。
忙碌一晚上的婢子仆妇换了班,打着哈欠去休息了。
香叶洗了把冷水脸,进屋去伺候张汐音漱口穿衣。
张汐音坐在铜镜前,看着头上的发髻,说道:“别挽高发髻,做简单的掩饰,簪子也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