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去,竟然跟昨日张汐音说的几乎无差。
全部合算完之后,果然差十万贯,这十万贯账房先生是再也想不出来还有能抵的。
留下合算出来的单子,周聪离开了福康院。
昏黄的灯笼光芒微弱,走在长长的游廊下一眼仿佛看不到尽头般,有种说不出来的森然感。
走了会儿,周聪停下脚步。
前面引路的小厮也不得不停下,疑问:“周先生?”
“没什么,走吧。”周聪继续往外走去。
他心中忍不住想,侯府一下拿出六十万贯钱财来还债,余下的银钱恐怕不足千贯,对于侯府来说是多大的反差啊。
这六十万贯,当真能这么安生的拿到吗?
哪怕……是皇上的旨意…
——
“都有多少?这个时候就别藏着掖着了,都拿出来。”老侯爷沉声道。
侯府从老太侯爷去世后,便开始有所败落,老侯爷周朝文功不成名不就,靠的是承袭侯位过的日子。
没本事只能坐吃山空,娶妻之后妻连个孩子都没留下就死了,随后又娶了个填房。
生了儿子,儿子一开始还好些,越大就越不行了,同样的功不成名不就。
不过这也没什么,左右爵位是世袭,一代代传下去的。
可后来就不对了。
老定安侯心力交瘁又无可奈何,一家人便有了别的主意,那就是找个有钱的儿媳。
恰恰这时,张家出现了。
合谋了五年,眼看着就要成了,如今却……
定安侯说道:“她进宫到底是不是拿和离书?消息呢?”
问的是李悦菀,李悦菀身边的丹莹嬷嬷有法子传消息进宫问情况。
李悦菀摇头说:“没有和离的消息。”
那她进宫是为何?
“那就不是和离,毕竟是娘娘亲自保媒的,她不敢得罪娘娘。如此,这六十万贯也能先给她,左右还是能回到我们手里。”老定安侯说道。
周老夫人点头。
“我这里有个毒药……”她说道。
李妈妈便从旁边妆匣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服下去之后不会让人立刻就死,一般的大夫是察觉不出来的,吃得多了慢慢人就不行了。卧床重病,慢慢死去,不会被察觉。”
几人眼眸一亮。
陈氏低声道:“她现在就还没病好,也是吃着养身的汤药,岂不是正好?”
李悦菀心中冷笑,张汐音一直病没好都是她的功劳,不过,这药跟丹莹嬷嬷给的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种。
李悦菀什么都没说,置身事外般看着她们商量如何下毒。
丹莹嬷嬷站在李悦菀的身后,低眸看自家娘子的神色暗暗赞赏,娘子越发成长起来了。
其实下毒最好的办法,也不过是把药掺杂在张汐音的那些药汤里。
可张汐音的汤药必然是有人盯着的,要怎么下是个问题。
李悦菀这时候开口:“她身边的紫苏就是个好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