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巡逻结束了,杏子病恹恹回到宿舍。
“吱。”宿舍门被拉开,杏子下意识想伸手开灯,但灯已经被开着了。
绘青还在看书,那本稻华神话她早就看完了。连稻华语教材她都参透了,绘青现在甚至能开始用稻华语进行流利的对话。
“辛苦你了。”绘青合上书,“快御奉节了呢。”
“嗯,快御奉节了。”杏子说。她把外套脱下,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确实。快御奉节了。”月跟在杏子身后,一手提着装满食材的袋子,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听说你没书看了。我拿了一本过来。”
“你的伤还好吗?”绘青的关注点只在月的伤上。
“好很多了。恩赐者的恢复速度比普通人要快很多,你不用担心。”月把书籍交到绘青手里。
“那天在医院那个被抢救的人,她怎么样了?”绘青问。
“她”
月把外套脱下,一面平整叠好后放在沙发上,一面想着如何回应。
那天在医院里,绘青遇上的正面跪拜起她的男生,那个负责月这个恩赐者的主席医生所负责的患者——她的手术以失败告终了。
“死于失血过多。”月想了想,还是决定告知真相,“血癌晚期,寿命定格在两年内。她在三年前入院,已经撑了很久了。”
“这样啊。”绘青侧眼看向别处,看起来平添了几分落寞。
她又有什么资格惋惜,有什么资格悲伤呢。
比起自己,更难过的应该是她的亲人吧。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她的父母
绘青的伤感无关紧要。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生老病死是不能被谁决定的。血癌很痛苦,这也算是一种解脱吧。”杏子坐在床边安慰。
“生老病死。它们绝对不能被改变吗?”绘青问。
“也许是吧。这是自然规律。”月说着,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放在餐桌上。
“人就是这样的吗?每个人都是?”绘青又问。
“嗯。不论恩赐者,馈赠者,普通人——他们总会迎来那样的结局的。”月回道。
“我也会。”绘青说。
“好啦好啦,先不说这个好不好?”杏子打圆场,搓了搓绘青的脸,“我们的绘青会好好的,会一直这么可爱这么漂亮,一直幸福哦。”
“会吗?”
“会!”杏子斩钉截铁道。
“那其他人呢?”绘青又问。
“这”杏子犯难了。
“不可能。我也是,姐姐也是,其他人也是,你也是。没有人能预想到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这很正常。这就是人。我们遭遇过意外,遭遇过苦难,所以可以很清晰的告诉你:不可能。幸福是只存在于当下的。幸福以后还会经历什么,谁都不能设想。”月接过话,说道。
“喂!”杏子敲了敲月的头。
太沉重了——对绘青来说。杏子想这么提醒。
不知道那些仆人们后来过得怎么样啊。
杏子还是忍不住想。
嬷嬷的孙儿顺利出生了吗?那个被卖到铃木家的姐姐能和她暗自仰慕的侍从终成眷属吗?在那一场灾难后,他们还活着吗?
活着?好奢侈。
能带着月逃出来,被教团救助,最后加入巡防队,已经是姐弟俩的此生的幸运了。杏子不敢奢求更多。
“活着”,就已经很奢侈了。以热情拥抱每一天,这是杏子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了。
复仇之类的,她从来没有敢设想。她知道,那一天的歹徒们如果要继续追查,说不定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