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海的眼里满是诧异。
那个满脸血污,顶着个腊肠嘴的女人,是莲香?
再看站在徐家马车前,被徐家大丫鬟搀扶着的王金枝……
他突然就移不开眼了。
记忆里,王金枝发如杂草,肤色暗黄,目光呆滞,唇色泛白。
身段该大的地方颇小,该小的地方只剩骨头架。整日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破旧衣裳,脚踩一双不分春夏秋冬都会露出两脚指头的粗麻布鞋。
一双手干瘪枯黄,永远都是脏兮兮的。整个人看上去就如残花败柳一般。
可如今再看,她却是唇红齿白、肤如凝脂、眼如秋水鬓如云,素清布衣依旧掩饰不住姣好的婀娜身姿。
一身清静温婉仪态,竟不输徐府的大丫头。
反观如今的莲香,早没了当初妖娆魅惑之姿,整一个市井粗野泼妇。越看越是叫他倒胃口。
同吃同住这么多年,他怎么就没见过王金枝的这一面呢?
实话实说这一刻他多少是有些后悔的。
当初王金枝没离开他的时候,日子过得那般惬意舒畅。比上虽有不足,比下却是绰绰有余。
可王金枝离开以后呢!他就像是踩了狗屎似的,日子越过越不顺心、越过越艰难。王金枝的离开,就像是带走了他的好运似的。
“文海!救我呀文活!”莲香的喊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虽有不愿,他还是小心上前,低头唤了声:“玲儿姑娘。”
“你是?”玲儿只觉此人有些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林文海忙赔着笑脸道:“姑娘贵人多忘事,小的林文海,是悦东来的堂口子。那泼妇是小的还未过门的妻子,若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给小的留个脸面,让小的把她领回去好好教训。”
玲儿嘴角一弯,撇眼道:“若是冲撞了我,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偏偏她冲撞到的,是大奶奶的贵客王娘子。”
“贵……客?”林文海以为自己听错了。满眼疑惑的看着王金枝。
就她?王金枝?她有啥本事能成为徐家大奶奶的贵客啊?
“与你说了也无用。今儿她这罚,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着!”
“这……”林文海疑惑的目光来回在扫视着王金枝。
然而王金枝却连个眼角余光,都没有给他。
就好像,他们是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一般。
“金枝。”他讪讪开口:“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咱们有话好好说成吗?即便你离开了我林家,可四个孩子还是我林家的种。论起来,他们还得唤莲香一声二娘。你又何必在这闹得丢人现眼的呢?”
【我……我的娘唉!我到底是犯了什么天条,才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爹!他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往我娘身上泼脏水的!】
听到小奶音的暴躁,王金枝眉头轻跳,宽慰般的轻轻拍了拍小逃逃的屁股。
谁说不是呢?林文海这么一说,就把当街撒泼斗狠,说成了女人间的争风吃醋。连带着,把她的颜面,都一同丢到了地上。
她瞥了林文海一眼。
真不知道自己当初如何眼瞎,才会看上这么个没良心的负心汉!
既然都这般了,她也就没什么忌讳了。
“既是要教训,就不要只是嘴上说说。”王金枝抬了抬下巴,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惩治这负心汉,她可不会手软。
“你……”林文海咬紧了牙关。
“怎么?不会是说几句漂亮话,就想敷衍过去吧?”她这么一说,玲儿就立马会意打手,按着莲香的两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