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抱着胸、懒懒靠在门框,跟没有骨头似的,一只腿随意曲着。见人还颇为乖巧地歪歪头,长瀑般的秀发垂在胸前,又融进无边夜色。
而晚风裹挟着不知哪里来的栀子花香,淡淡的、轻飘飘的掠过护士小姐的鼻腔,一路蜿蜒,明竺愣愣抬头。
——“晚上好啊,美丽的女士。”
沉闷的原是她在笑。
馥郁于是肆无忌惮地流淌进了少女震动的心脏。
明竺最喜欢栀子花了。
……
“咳咳…你倒是积极。”
少女终于打破沉默。
黑色笼罩,裹得严严实实,除了比自己高点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不是为了迎接你吗?护士、姐姐~”
谢代疏掐着嗓子,故意在“护士”后面停顿了老长,格外重地咬了“姐姐”二字,语气还恶劣地上扬了几个调。
明竺:“……”。
这喷不了,上天赏金嗓子吃。
“谢代疏?”
她决定装作没听见,一板一眼地询问:
“今天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谢代疏没见到自己想要的反应,颇为失望,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踩着高跟鞋转头就坐到床边。
明竺:“……”
很难不听见她的遗憾。
“睡得好吗?吃的好吗?”
她还装,机械音重复刚刚在孙栋房间问过的话,活脱脱一个人机。
谢代疏撑着下巴,也不着急回答,墨镜下的黑眸眨巴眨巴,又有了新主意。
她反反复复前后摇着双腿,低着头“灰心怅然”道:
“害,睡得不好,吃的也不好。”
明竺:“嗯,你睡得好,吃的好,我就放心多了。”
谢代疏:“……”
哪儿来的耳背姐。
接下来的几秒,护士少女以机关枪发射的速度迅速询问了剩下的问题。
谢代疏也一直乖巧温顺地坐在床边,只摇着腿。
高跟鞋鞋跟很长,与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咚咚”声和刺耳的刮擦声。
静、静、静。
明竺也不想和她纠缠,转身就要离去。
不知为何,在这个房间待着,她觉得有点闷,听见黑袍女孩的声音,她还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很难形容,就是怪…特别怪。
……
“我第一次见你,就好喜欢你。”
手都伸出去要碰到门把手了,明竺耳后突然一阵温凉气息吐过。
浑身过电般战栗一瞬,随后是无边无际的僵硬。
?!!!
衣袍的冰冷和吐息的寒凉一道洒在明竺脖颈,游蛇般湿漉漉的感觉自上而下贯通,让人黏腻不适。
黑袍少女轻轻地环抱住前人的腰,清瘦的下颌落到护士小姐的肩膀上,她眼尾晕红,长又翘的睫翼轻轻颤抖,蝴蝶般,碎下扇扇薄影。
“所以我可不可以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明竺:“……”大妹子你要咋留啊。
于是只听一声娇俏的笑:
“把你的头发缠上我的头发…交织打结…把你的头抱在怀里……背上你的腿,牵着你的手……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
大妹子,这还是中文吗?你要给我分尸吗?补药哇!!大妹子!!
肾上腺素开始飙升,明竺奋力挣扎,终于摸到了腰侧的异能手枪,一个肘击迅速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