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子来了,看着眼前这个京城闻名超级打眼的大小姐,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这碎银几两,岂会断了自己的文人风骨,教授这等差生坏了自己的名声,无奈中透着一股子心酸。
在简单的寒暄之后,刘夫子看着盘坐在下方的四个学子,打算先考察下外面同行说的不通文墨的白小姐到底是差到何种地步,也好让自己这颗老心脏不至于受不住落差吐血当场。
“今天这堂课呢,我们先不看课本,我想有请大家说说自己对于学习的看法?自由作答。”文师傅摸着胡子笑呵呵地提问起来。
春桃糊墨已经糊了大半天了,战战兢兢地拿毛笔沾着,也只是颤颤巍巍的沾那么一丁点儿,此时她激动地举起小手,“先生,我觉得读书识字是一件让我很骄傲的事情。”
上学堂识字在春桃看来是一件特别有面子的事儿,不由得她回答的声音都听出来微微的发颤。
白炎菲听着这话觉得有股子心酸,自己所处的时代几乎是人人都读得起书,女子也能起码读完九年制义务教育。
刘夫子微微点头。
小七倒是不含糊,“先生,我想学医开方救人,所以得先识字。”
刘夫子颇感欣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小五的毛笔已经给自己画成了一个大花猫脸,“先生,是小姐让我来的。”
刘夫子眉毛微皱,提问道,“还有呢?”
小五的嘴咬紧笔尖,眼珠子转悠了一番,“还有,还有,我母亲逼我来的。”
春桃小声捂嘴笑了笑,刘夫子轻咳一声示意他坐下。
炎菲认真思索了一番,“夫子,书中我见识到不同的人,看到不同的生活,每本书给我的感受都略有不同。脚步丈量不到的地方文字可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互为补充。虽然读过的每一本书不一定会带来即刻的回报,但是他们都在让我成为我。”
刘夫子闻言,颇感欣慰,此番言论倒是未曾想过会从一个外人口中不通文墨的丫头嘴里吐出来。看来孺子可教也啊。
第一节先生便从三字经千字文这种基础知识开始教起,炎菲倒也不排斥。找点闲书打发起了自己的时间,先生觉得不被尊重于是乎一个戒尺敲了敲她的桌子,
“你起来给讲讲‘蚕吐丝,蜂酿蜜。人不学,不如物’是什么意思?”
白炎菲倒是解释完了,完事又将三字经整本书背完了说让先生教识字就行,自己遇到不懂的会主动问先生的。
文师傅倒是小小震惊了下,白太师不是说自家小女连三字经的字儿都认不全吗。
文师傅此番一接触倒是觉得白炎菲不像坊间传言的那么不堪,倒是个可以教的学生。
她对于孔融让梨的见解倒是蛮有新意的,她说人要学会先满足自己,赠予是将自己不需要的东西给别人,而不是损害自己的利益委曲求全,过分苛责自己善待别人反而是一种愚蠢。
刘夫子倒是蛮喜欢这种冷静思考有想法的孩子。本身他也是个有点子叛逆的老顽童,这一上午下来那严肃而又皱巴巴的脸倒是舒展了不少。
白炎菲本身目的也不是要学什么,主要是让身边几个小崽子学点东西。今日听闻春桃和小五的话她觉得有必要让家生子都入学堂,稍后她会找机会和爹爹讨价还价的。
这些文章和古文自己琢磨琢磨不懂就问问学起来很快的。
晚上白太师考教功课的时候发现小女的水平确实不错,这简直是一日千里呀。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小女背完了三字经,欣慰的老父亲干了一杯热茶,不知是烫的还是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这三岁小儿能娓娓道来的三字经虽然迟到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