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修灵结元的书籍,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看着地面,第一次生出了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不想离开冥川谷,不想离开澜颂的身边,可自己这样的心思披露出来后,钟离氏还能容下他吗?
身上流着百里氏的血!
这便是原罪啊。
他像是被订在案板上的鱼,生死都被掌握在了钟离澜颂的手里,只能祈祷着不要赶他走,他以后一定将自己的心思都藏起来,不被任何人发现。
直到过年前,谷中挂上了大红灯笼,到处都洋溢着过年热闹的气氛,酒坊的生意也好起来了,每天都忙着四处送酒,也很久没见到澜颂了。
只听闻出谷往北境历练了。
两年时间里,外面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几位长老带着族人与仙门中人一同对抗蛮州国的侵扰,而钟离澜颂也越发刻苦历练着,百里桑洛也跟着占婆婆学着奇门遁甲。
“长老来信了,我想着这件事还是应当让你知晓的,特意过来寻你。”这日午后,钟离澜颂风尘仆仆的到了酒坊寻了百里桑洛,他正蹲在地上仔细的研究着什么,澜颂穿过前院的后门,正要跨过院子,便被他急急制止了。
“别动……我这阵还差一点就好了。”桑洛急切的道,手里捏着的铜钱散落了一地。
澜颂不解的看着院子里,并没有什么变动,唯一奇怪的只有他一人,看着倒是有几分占婆婆神神叨叨的真传。
他仔细收了埋起来的线,将地上的铜钱拾起,拿了桌上摆着盛满香灰的香炉,抱在手里摇摇晃晃的将香灰撒了出来,在地上聚了一个长蛇引灵阵,又取了一张聚灵符贴在香炉上。
“你这是要做什么?”澜颂撑着门楣的手微微扣紧了门板,她震惊不已看着他:“引灵阵和聚灵符乃是我族秘术,早已失传,你如何敢?”
“占婆婆说,我没有灵力,不过是个普通人,就算将阵布出来了,也没什么作用,所以才同意我试试。”百里桑洛将身上的灰掸掉,又拿衣袖擦了擦桌椅,才小心讨好道:“你过来坐。”
澜颂这才想起刚被他打断要说的话,她隐晦的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怜惜:“桑洛,长老传信说宋观云身负重伤消失在了西周长生殿境内,只怕是九死一生。”宋观云到底是百里桑洛的师兄,也是为数不多待他好的人,虽是对立面,但还是觉得应该告知他,或许两人还能再见一面。
“什么?”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震惊的看向她,手上的茶杯滚到了桌上,澜颂抬手将杯子捡了起来:“怎么会这样?不是有百里一族相助吗?如何会身手重伤?”
这两年也偶尔听闻外界的战事拉锯,受苦受累的是无辜又努力生存的普通百姓,蛮州国兵力雄厚,还有百里一族扶持,一开始便占据了上风,也就是近日才听闻蛮州国落了下风,却不想如此严重。
宋观云的逃亡将这场战事拉上了尾声。
百里桑洛到底是担心着他的,一路往西周去寻他,在西周的断崖边见着了被仙门围剿的宋观云。
“阿洛,你来了……”宋观云看着他,笑得癫狂:“是来看我落得如此下场的吧,哈哈哈哈也是我活该。”
他跪坐在地上,剑插在地上,手紧紧的握着剑柄。
“桑洛,你来做什么?”冥川谷的长老见着他,皱着眉头,不悦的问道:“总不会还想替这个为祸苍生的罪人求情吧。”
桑洛上前行了礼,转头看向宋观云,一字一句的问道:“师兄,能告诉我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你做了帝王后,一切都变了,你还记得那年在沧浪峰许下的愿望吗?明明那时候你在孔明灯上写的是愿百姓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