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来的时候是生龙活虎,踩着轻功拉风炫酷。
回去的时候两辆马车,全瘫在车厢动弹不得。
三位神职被瘴气侵蚀的差不多了,明明无精打采,还死要面子的绷直腰板坐的端正。
于是流鼻血的流鼻血,吐血的吐血,咳血的咳血。
一时间浓郁的血腥在不大的车厢中散开,三人面面相觑。
监察者:“不然,我们三个同时转过身清理一下?”
审判者:“同意。”
裁决者:“……”
可恶,自己竟然也流鼻血了!好丢脸!
他沉默片刻,在二人促狭的目光下,终于点头,有点扭捏:“同意。”
于是三角坐姿的三个人转过身去,小心翼翼摘下面具,脆弱的泪水瞬间在眼眶里打转。
呜哇!!!
好痛哦。
各自捏着手帕仔仔细细的清理血迹。
监察者(捧脸):感觉像有一千只小虫子在身体里啃食,我不会死吧?那种事情不要啊!我还要和陛下长长久久,让裁决者和审判者去死吧!佛祖保佑把我的病痛全部转移到那两个该死的家伙身上!
裁决者(垮脸):调休什么时候结束,陛下能不能把那半个月的假期补给我,不然我感觉以后没机会体验了,心脏好痛,好想吃竹笋条,我是不是要与世长辞永远沉睡了?我好可怜,能不能让他们替我死啊?
审判者(微笑):您好,让那两位赶紧死。
你看,这做文职的就是不一样,说话是多么的言简意赅,直捏重点啊!
小心思在肚里无限畅游,随着面具一戴全部老实,又是道貌岸然,一脸高冷的转过身来,坐那挺直腰板。
看什么看,我又没在心里念叨你们。
而在另一辆马车,菩提守着菩然睡着了。
他梦见了一棵菩提树,枝繁叶茂,下方白玉般莹润的石头上还顶着几片落叶。
时间的长河奔流不息,岁月的风霜却没有侵蚀他们一点,在不断翻新的寺庙中,香火从未断过,游客络绎不绝,每一天,都会有人来参拜他们。
石头的修为高上许多,直至要渡劫迎上天雷,那棵菩提树只能急得满心焦躁。
他怕自己追不上她。
他怕这一刻就要迎来分别。
咆哮的天雷轰下,石头四分五裂,散落尘土时,更是碾为了粉齑。
前辈失败了。
扎根在寺庙的小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道消身殒而无能为力,狂风吹拂,电闪雷鸣,他道心破碎,哀莫大于心死。
菩提树的绿叶开始枯萎,枝干快速苍瘪,他要死了。
这等灵物的凋零,是种惋惜,天地也为之不忍。
佛祖出现了,告诉他石头没事。
菩提喜出望外,加倍努力的修炼,直到有一天终于上了天界,一瞧,石头不在。
他倒真是在佛前苦苦哀求,佛祖了然一切,遥遥一指,指向下界的一个位面。
——她在那里。
并且将菩然目前的处境告诉了他,所以小树欢欢喜喜的来,动力满满截胡了赫连黛,抢来一块符文石。
这是见面礼。
前辈一定会惊喜的!
接着便是在玄月的寒山寺,他与她重逢。
一场梦十分漫长,不知为何总是梦见石头被天雷劈碎的场景,那是菩提的噩梦。
他猛然惊醒,额角渗出一层冷汗,粗重的喘息带着胸膛一起急促的震动。
恍惚垂眸间,他才看清怀中熟睡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