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政没说话,菩然也站在门口没有动。
两人对视有多久,沉默就拉了有多久。
一个木头一个石头,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案桌上,瑞鹤雕花炉沉香袅袅,宁静又恬淡的香气具有行气止痛之效。
从窗扉斜照的光线照拂香炉,在桌面隐约可见长蛇般蜿蜒的细小烟影。
许久,木头知道说话了。
“进来吧。”
石头应声:“哦。”
菩然现在就是算盘珠子,你非得拨一下,她才能动一下。
她顺手拎把椅子在季长政床边坐下,眨着眼一声不吭,根本不知道和这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说什么。
外头的翠鸟都比他俩话多,扑腾着翅膀鸣叫的欢快。
季长政微微敛眉,斟酌用词,万般艰难的尝试打开话题:“那日你……”
“我不是故意未经允许就跟在你身后的。”
菩然坐的端正,脊梁成九十度贴着椅背,诚诚恳恳:“而且我没有妨碍你办公。”
这不是事实吗?
那就别说我了吧。
季长政:“……”
他顿了一下,冷白的指骨青筋微显,搭在柔软的被面上,习惯性的十指交扣。
片刻后,唇线似乎轻轻上扬勾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有些无奈。
“我没有追责的意思。”
昏睡太久,声音还是低磁的沙哑,摩擦过人的耳畔格外酥麻。
“只是想向你道谢。”
果然,这话一出他瞧见木椅上的少女缓缓舒展开两道黛眉,前一秒分明还是紧绷的,那张脸也跟面临多大的严肃场面般板着的。
想起双子的玩笑话,他也伸手探向自己的眉宇。
季长政:“……”
好像还真是,我这眉头也是紧的,脸也是板着的。
怪不得对方会是一副接受审讯严阵以待的模样。
他神思一动,尝试着柔和下面部表情,但长期以往的习惯不是一刻就能改掉的。
眉头努力了几下还不如不努力。
这下折腾出的脸更恐怖了。
菩然指着自己的鼻尖:“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那我走?
“……”
这该死的表情管理,能不能受点控制。
他只能下意识蹙眉的否定:“不是。”
“哦,那就好。”
然后天又聊死了。
沉默漫长而尴尬,白白浪费了今日绚丽的春光。
突然,“咚”的一声凭空响起,两人同步的立刻侧头朝响动处看去,警戒的微表情简直是出奇的一致。
菩然起身走向窗边,一只小鸟撞到木框,现在正凄凄惨惨的晕在窗台上动弹不得。
她将鸟儿捧在掌心,安抚的用指尖点了点它的脑袋,带回去给季长政看。
“是一个粗心的笨蛋。”
闻言男人两片苍白的唇瓣微微开启,似乎从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笑音,应道:“是不太聪明。”
奈斯小鸟!好棒的助攻!
气氛一下寒冰瓦解,春回大地了!
“让我碰碰吧。”
他将手掌摊开,递到菩然面前。
菩然这才发现,他的指腹和掌心,甚至有交错的淡色疤痕,想来是危急时刻空手接过敌人的利刃。
她将晕晕乎乎的小鸟放在季长政的掌心,一人一鸟奇妙的构成一幅和谐的画卷。
大概是因为两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