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晼晚梳妆穿戴好了,就被绿桥监督着坐在榻边,这儿也不让摸,那儿也不许碰。
她自己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这才有人传来消息,说是宸王府的迎亲队伍到了,准备出发。
被盖上盖头,手里塞个苹果,不知谁在自己耳边说了句:“宸王殿下今日是不能来亲自迎亲的。姜二姑娘且去拜别双亲,轿子在门口等着呢。”
姜晼晚盖着盖头,由红笺和绿桥搀扶着,因为看不清路,步履十分缓慢地往正厅去。
她二人是陪嫁,今日穿的桃粉色满绣桃花的衣裳,腰间系红绸,脸上一直笑着,张口闭口都是吉利话,神采奕奕,全然看不出这是昨日临时抱佛脚的结果。
姜晼晚一路走,一路想,能在丞相府打工的,换做现在,怎么也得是个上市公司的高级白领。
工作能力、适应能力,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姜二姑娘特来拜别双亲。”绿桥吆喝道。
“你今日出嫁,为父要叮嘱你,记得丞相府对你的教导,不可日后要以夫君为刚,相夫教子,共享百年。”丞相说着,看向一旁笑得灿烂的秦夫人。
“是,女儿记住了。”姜晼晚嘴上应承,心里想着,我若是真时时刻刻记得丞相府,只怕,我都活不过宸王去!
“你向来敦厚聪慧,今日出嫁,为母要叮嘱你,时时刻刻以夫君为重,与夫郎有商有量,携手共度。”
“是,女儿记得了。”姜晼晚隔着盖头,都能感受到丞相夫妇二人此时的表情。
甭管是不是强颜欢笑,反正,面上,必须是欢笑的。
圣上赐婚,头等的大喜事,谁跟不笑着?
秦夫人说着,从手上取下一只羊脂白玉镯,戴在姜晼晚手上,算作添妆。
“去吧。”秦夫人摆手,绿桥上前,扶着新娘子。
“新娘子出门了!”
姜晼晚直到进了轿子,才悄悄把盖头拿下。
丞相府虽然对她抠唆,但今日,不少人是要观礼的。
无论是嫁衣还是送亲的队伍,都办的像模像样。
姜晼晚看着轿子内一片红色,真正经历,反而能体会原主或者说古代女子的不易。
一顶轿子,从娘家到夫家,女子的一生就这么被定下了。
前半生在家里做姑娘,听得是怎么贤惠得体。
盲婚哑嫁到了夫家,应得是三纲五常。
红色喜轿摇晃,外面锣鼓唢呐震天,反而让姜晼晚觉得一丝阴凉恐怖。
若是原主活到现在,被不误不问的渣爹强行接回来,塞进轿子,嫁去给病危者冲喜。
只怕要绝望至极。
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利益交换。
把女儿送去,换来家族姻亲带来的诸多好处,对于丞相来说,或者说对于大多数世家来说,在正常不过的交易。
“新郎踢轿门!”喜婆要喝声,把姜晼晚的思绪拉回来。
等等,谁?新郎?
宸王不是要病死了么?
不知是来人脚力大,还是轿门坐到并不结实,喜婆话音刚落,轿门“碰”的一身,碎裂而开。
“新娘下轿!”
姜晼晚扶着,慢慢钻出来。
有人递上红绸,她在绿桥的搀扶下,在红绸另一端明显有些急躁的牵引下,在众人大声的议论指点下,迈进了宸王府的大门。
“这就是丞相府新认回来的二小姐?”
“可不,听说,是从穷乡僻壤接回来的。丞相品行在这儿,也不知道这母女俩犯下什么大错,才至于去外面养着。”
“倒是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