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姜芋重复道,“死亡的范畴很广,你是指?”
秦梣面色渐渐凝重起来,“面对死亡。”
“苏格拉底之死吗?”姜芋想简单说道,“我觉得他的死更像是殉道,为秩序而殉道,一个以自我生命为的悖论,最后以理性的暴力作为结束。”
“差不多明白你的意思,”秦梣转而说道,“苏格拉底毕竟是历史或者文学包装化的人物,包括在我们自己的文化长河里也有许多类似。”
“你想问的是?”姜芋把手中的书阖上,“我自己?”
“随便聊聊,”秦梣微微前倾,“如果你不反感的话?”
姜芋稍微沉吟了一刻,“‘面对死亡’同样是个很大的范畴,你想探寻我面对死亡时的态度?意识?还是行为?”
“要不先说说你对死亡的看法吧?”秦梣问道。
“看法?”姜芋其实对这场谈话感觉莫名的无厘头,不过还是说道,“就像坐公交车总会有个终点,甚至有些人会提前下车。”
“这么简单?”秦梣收回关注重新拾起画笔,“很多人一谈到死亡都是比较避讳的,如同不说就不会发生一样。”
“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姜芋反问道,“你呢,如果死亡近在咫尺,就比如说——当你把你手里的画完成时,我会杀了你,剩下的时间你会怎么对待?”
秦梣听到姜芋的问题顿时瞪大双眼,“小弟弟,我问你的都是比较温和的,你一来就要杀了我?”
“我反而觉得此刻你是画师我是对象,某种程度上是对等的,”姜芋微微露出一抹微笑,“你的好奇也是我的延伸,同样的,如果你觉得介意的话。”
秦梣表情稍微放松一些,露出一丝娇嗔,“我倒是宁愿相信你刚才是真这么想的,冲动型人格?对吗?”
“不完全准确,”姜芋稍微纠正道,“冲动型人格更多体现在行动上,心理学上的‘冲动’更像是暴躁型人格的某种体现,而我对你不会暴躁的。”
“也许还不到某种程度,”秦梣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回答你的问题,如果我在知道你会……呃,杀掉我,我还是会把眼前这幅画画完,因为死亡来得太突然,我应该不会有太多联想。”
“只是建立在假想中,”姜芋没有再说什么。
屋子内的温度不知道是否多了一个人感觉燥热了一些,空气里涌动淡淡迷迭香味,来自于不远处书桌上的熏香,同样摆放着纸做染色的假花,有种不像是在冬季的错觉。
秦梣很自然地取下披肩,露出天鹅般雪白地脖颈和玉雕般光滑细腻的肩膀,吊带下延伸出一条浅浅的惹人遐想的沟壑。
“如果——”秦梣打破沉默装作随意说道,“有一天,你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某件无法挽回的事吧?你会犹豫吗?”
“自杀吗?”姜芋干脆点破,“我不会自杀的。”
“为什么不会?”秦梣在洗笔碗里轻轻涮洗,“是因为不愿意吗?”
“不是不愿意,是不会去想,”姜芋为了不过于直视又翻开手里的书,“自杀是一种主动行为,我是不会去主动考虑,但这不是逃避,你知道,死亡其实有时候意义不大。”
“如果死亡被赋予了意义呢?”秦梣试着追问道,“比较重要的意义。”
“比如说?”姜芋抬起头问道。
秦梣也暂停下画笔,“金钱、感情、荣誉,或者是其它什么。”
“你说的是必死的目的吧?”姜芋转换另外说法,“死亡就是死亡,我刚刚也说了没有任何意义,你说的这些是交换条件,当然,大部分人可能会愿意,但不包括我。”
“为什么不呢?”秦梣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