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时间,晚上七点整。
方鹤年瘫在沙发上,歪歪扭扭靠着正在刷手机的卢开宁发牢骚。
“好饿。”他说:“我们什么时候能把鬼除掉啊,我好想去吃饭。”
卢开宁纠正他:“是你太奶她什么时候能把鬼除掉,我们两个除了拖后腿外,在整件事里起不到任何作用。”
“确实。”方鹤年有些自暴自弃。
“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坐着,让太奶一个老……呃,女人冲锋陷阵,你就不觉得害臊吗?”
嗯?这会不是那个想给大佬当小狗腿子的你了?
卢开宁眉心一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那么厉害,每天都要去给我们赚小鱼干……我是说狗粮。我们两个没用的狗就在家里,等着她使唤就好了。”
果然,又开始了。
卢开宁熟练的把捆在方鹤年身上的绳子紧了紧,头也没抬,继续刷手机。
他得抓紧时间补习一下正常人应该如何与二哈相处才能忍住不动手。
心太累了。
卢开宁没堵住方鹤年的嘴,方小狗继续絮絮叨叨:“都这个点了啊,这个点快回来了吧…… 拆家拆的真乱啊,我得收拾一下,不能被她看到,不能,不能。”
卢开宁不打算搭理他。一旦被带入方小狗的逻辑,他体内残留的鬼气就会蠢蠢欲动,引得他也不清醒。
但他还是没拉住思绪的发散。方小狗这是觉得家里被他祸祸乱了,想要收拾一下?卢开宁觉得有些可笑,凭他看了这么多年萌宠视频的经验来看,狗会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所以当面对主人的责问时会心虚,但就是不改。
典型的我错了,但下次还敢。
尤其方小狗这只二哈,会有这种想法,简直是匪夷所思。
不知道影响他的这段鬼气到底是个什么神仙狗子,真可谓狗界的明日之星。
等等……有哪里不对劲,那只鬼,生前不是人吗?!
这家里干干净净看不见一根狗毛,就连狗碗狗窝狗玩具也看不见一个。这家人,分明没有养狗!
那他,还有方鹤年被后遗症影响时,对自我是条狗的认知,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人也许是特例,可为什么两个人都这样想?真的会有这样巧的事情吗?
不可能。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小方小卢两个人,被你的鬼气影响后,都认为自己是狗。”
阿黎坐在黑漆漆的女式换衣间,对着镜子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镜子是碎的,裂纹中心突兀地插着一支干花枝,玫瑰干涸的暗红色花瓣发皱,紧紧包裹在一起。
花枝脚下蔓延的裂纹,将镜子分成了许多小面,每一面都照应着阿黎的脸。
稚嫩,单纯。可那双圆润的猫眼却冷淡,深邃。就像她对面的镜子,静默着,真实的,能看透一切,也能在见证过后无动于衷。
“因为,你就是这个家里的狗。”
阿黎用过于平静的语气来陈述事实,而这个事实属实有些折辱人的意思。
镜子里的鬼影果然坐不住了,它站在镜子对面,一拳捶了上去,漆黑的鬼气从他手掌处泄下,滴落地面,又蠕动着融入它的脚。
它踩着一双稍显浮夸的芭比粉高跟鞋,配着同样颜色鲜艳的连衣裙,惨白的脸上一张醒目的红唇狰狞,光滑油亮的发丝垂至胸口。
“你是瞎吗!”它怒吼道。
“我是这个家的主人!真正的主人!才不是什么狗!”
“给我滚出去!滚出去!你这个碍眼的女人!身边跟着两个男人,勾三搭四,我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