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觉得方鹤年摊上事了。
阿黎也叹了口气，觉得方鹤年摊上事了。
无他，就是在她的眼里，这水里密密麻麻纠缠的黑色曲线不是植物，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鬼气。
在卢开宁双手浸入水中时，鬼气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纠缠涌动着蜂拥而上，先是缠上了手指，再是以手中那捧水为跳板，汇聚在一起，随后挣扎着向他的四肢躯干缠去。
像是妩媚女人柔软的胳膊，纠缠住他的每一寸皮肤，汲取着他的温度，不肯放他离开。而卢开宁竟像是陷入了温柔乡，不愿将那鬼东西推开。他甚至俯下身子，将胳膊都伸进了水里，像是要拥抱自己许久未见的爱人。
阿黎没见过这样找死的人，纳闷了半天才想起来，他大概已经被鬼气蛊惑了，才见怪不怪。
或者，他是个有天赋的孩子？
他身子越俯越低，终于，卢开宁身子轻轻一晃，就要向眼前的深渊栽去。若不是她心善拉了他一把，他就要永眠水底了。
许是正午时里鬼怪能力大减，卢开宁被拉开后那东西也没纠缠，转头又埋入水中。
水面恢复了平静，夏日闷热的空气像是粘稠的胶，粘连凝固了所有，时间仿佛也是静止的，就好像有些东西从未出现过。
阿黎怕卢开宁再作死，抬手凭空一指，厚实的防弹玻璃门发出“砰”一声闷响，随即炸成满屏的蛛网。
卢开宁浑身一颤，眼神恢复焦距，半碎不碎的玻璃很危险，他不敢在其旁边久留。更何况夏日闷热，不好在室外长待，卢开宁没有多做思考，转身向屋内走去。
阿黎沉默着盯着水面看了许久，顾及着小方小卢两个普通人，终究没有跳下去一探究竟。
“不要作死。”她警告道：“轮回不易，汝当珍惜。若贪恋生人血肉，则魂飞魄散，不得善终。”
水池安安静静，没有反应。
只在阿黎离开时，阴暗又隐晦的冒了一个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