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奶？
什么太奶？太什么奶？是他想的那个太奶吗？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设想范围，他以为这姑娘是什么亲戚邻居家的孩子，再离谱些顶多是个骗子，图老头的棺材本。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复杂到这种地步。
现在的小姑娘怎么回事？不是都喜欢辈分嫩一点吗？怎么还有上赶着当别人太奶的？
不过这诡异的称呼也印证了她身份的蹊跷之处，方鹤年深吸一口气转过去看向方亭。
这太荒谬了，不知道他爷被人骗到什么程度了。
方亭面色有些犹豫：“这……不合适吧？”
方鹤年心中大喜，果然他爷爷和那些容易被人忽悠的老头不同，虽说也有些糊涂，但还是能识破骗子的真面目的！
再一转头看向小骗子，她果然面色凝重，眼中暗暗划过一丝焦虑。
阿黎叹口气，心想实在是她不知道她这个辈分该叫什么了。她认识的第一个方家人唤她姐姐，到了方鹤年这不知道第多少代的方家人，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总不能直接称她为“祖宗”吧，据她所知，凡人还是很在意脸面的。更何况神明们也在提倡融入到人民中去，她也不好把自己抬得太高让子民们生出距离感。
至少太奶，比祖宗低了不知多少辈，而又比方亭这个爷爷辈分大，对于方鹤年来讲应该更好接受些。
“无妨。”阿黎拍拍方亭，示意他安心：“我并不计较此事。”
方亭放下心来，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若不是阿黎抬手拦了一下，方鹤年丝毫不怀疑他爷能跪下去磕一个。
方亭余光一瞥见方鹤年愣在原地，又强硬地按下他的脊背，带着他一起乖乖鞠躬。
老头子喜形于色，声音中都充满“占大便宜了还不快点叫晚了人家改主意就亏大了”的急促感。就好像此事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越了“超市打折要赶紧去抢鸡蛋去晚了就被村头老王抢完了”而成为最重要的事。
“快，还不快叫太奶！”
方鹤年：……
救命啊来晚了，他爷已经被骗子洗脑了！
方鹤年深知被洗脑的老头老太太有多顽固，不能上去就否定，否则正上头的老头会直接切断他了解事情的渠道，也就是使用“不告诉你”大法。他只能打着感兴趣的旗号一点一点了解事情经过。
方鹤年扯出一抹讨好的笑：“爷，您和……太奶，呃，是怎么认识的啊？”
方亭爽朗一笑：“你爷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认识啦！你太奶她与我们老方家有缘！是咱们的福气。”
福气不福气的吧，反正他现在是真的服气。
什么有缘啊！他看明明就是“有元”的元吧！出去溜达一圈，哪个骗子和他没缘？他都敢信他身上的缘分摘下来缫成丝能绕地球两圈！
真不知道他的高中母校怎么能教出这种学生！
方鹤年忍无可忍：“你说你出来骗就算了，竟然还敢穿着校服？就不怕别人举报到学校去，让你退学吗！你这个年纪还是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后出来找个正经工作……”
方鹤年痛心疾首，阿黎只觉得他聒噪。
她就知道这臭小子极度擅长多想，此时的思维又不知道发散到哪里去了，一个劲的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他是不知道她的存在吗？竟敢如此冒犯，妄想教育她？不应该吧，方亭是个恭顺守礼的人，不可能不告诉自己孙子她的事。
方亭眼瞅着方鹤年越说越离谱，才一拍脑袋想起自己孙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鹤年，一个顽固而又一根筋的呆子，顽固到一切没有证据的事他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