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女儿，他们两个对视一眼，谁都无法开口说话。
这种事该怎么解释给她听才能不伤害到她幼小的心灵？
万仕龙主动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发丝，面上露出温柔，“你在家呆着，歌受到陛下赏识，现如今已经要进宫了，从此之后就能做一个像父亲一样的大功臣，保护你和娘亲。”
“可我不想让哥哥走，哥哥能不能留下来？”
她看着他身上的华衣，总觉得他陌生了许多。
从前的他，总不会穿着这么华贵的衣服，因为她无论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好看，就算是世界上最低廉的布料，都能被他穿出风度翩翩的感觉。
如今这样的打扮，平生也见不了几次，要不是为了进宫面圣，断然不会如此。
万仕龙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面对这样的事情心里委屈又无人诉说，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母也无能为力，天子一怒，流血千里，他不敢拿父母的命去赌，也不敢拿全家人的性命去赌，如此一来，只剩下一个选项，那就是进宫面试！
从小爹爹和娘亲的教育，让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屈服，而是应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即便今日去了皇宫，之后若是不愿意留在那里，也要想方设法告知陛下。
“请爹娘放心，儿子此去不会很久，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回来。”
虽然说服陛下的可能性很低，可他还是想试一试。
反正试错的成本也低，最多不过是自己在皇宫当中过一辈子，一辈子被困在陛下身边而已。
这样的代价不算什么。
“万事小心，灵珍，松手。”
李籽沐不忍心，可还是这样说出来。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看向自家娘亲。
“娘亲，我舍不得哥哥，能不能让我送哥哥一程？我保证，就这一路，到了宫门绝不纠缠！”
小小的她伸出三根手指，像小猫一样灵动的眼睛里有泪花在闪烁，可还是擦了擦眼睛，表情倔强又委屈。
张一天看不得自家女儿受这样的委屈，也跟着劝了句，谁料下一秒就收获了一个白眼，只能苦笑着低头。
“好，带你去也不是不行，你可想好了，到了地方可不能哭鼻子，不然你哥心情不好，面试的时候难免说错话，懂不？”
“谢谢娘亲。”
一家四口坐在马车上，明明这样的场景重复了千百次，可如今这一次谁都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
一家人心里都挂念着他，万仕龙感觉肩膀又重了几分，仿佛上面承载着全家人未到的思念，红着眼把头扭向一边。
马车停下，一家四口，犹如木偶人一样走下去。
“爹，娘，妹妹，你们回去吧，别送了，接下来的路我知道该怎么走。”
说好了送到门口就走，灵珍心中却凭空生出几分不舍，鬼哭狼嚎，扑过去抱住他。
万仕龙身上的面料硬邦邦的，硌到了她的脸，脸上的疼痛和心里的疼痛同步，一时间更加悲伤。
“哥，我舍不得你走，能不能不走啊？！”
“你哥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别跟我整这套煽情的，懂？”
他故作轻松，实际上心里也没底，只能面上先这样安慰。
灵珍吸吸鼻子，主动钻上马车，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带着些委屈和颤抖的声音。
“你们去吧，我想在马车上自己待一会儿。”
李籽沐没有勉强她继续跟着，而是领着万仕龙向着皇宫深处走去，边走边嘱咐。
什么天冷要加衣啊，不要惹陛下生气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三人也差不多，真正走到了御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