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醉没有说话, 只是安抚地握住宴河掌心。
他明白宴河的未尽之意，也理解他的担忧。
若他和宴河真的是原本就生长在这个世界的人，他也不会对修为这件事有什么执念。真如宴河所想的那样, 安安稳稳和心爱的人一同渡过剩下的寿数，他也觉得那样很快乐。
但他不是。
即使再如何不舍, 这个世界不是他的终点, 无论有多么困难, 他都要尝试渡劫，哪怕躯体只能撑到劫云消散后一秒, 他也没有退缩的可能。
但这些逾越的话显然不允许被说出来，苏醉唇瓣微微张开又合上，最终抱住男人肩膀, 将脑袋埋在他怀中，不让男人看见他眼中的晦涩。
抱歉, 他只能在心中酸涩地轻念一句。
等到宴河终于平复下怒意，苏醉也收拾好了心情, 他想起已经被自己遗忘了有一段时间的女主，问道：“杜灵——就是三年前意图逃走结果触动阵法的人，她如今在哪？”
宴河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他还记得自己受伤变为幼崽形态被苏醉捡回去后, 有一日隔着房门, 听到那个女人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他和苏醉之间没有可能。着实让他记恨了一段时日。
更别说那天杜灵把妖皇宫搅得天翻地覆，害他不得不提前离开人类身边。
要不是他那时伤势未愈, 只能支撑起片刻成体形态，杜灵就不是被他丢入阵法中自生自灭，而是会当场被他拆骨放血！
宴河面色不虞，“不清楚, 大约已经死了吧。”
那些阵法连渡劫大乘修士进去都九死一生，一个区区元婴期，死在里面也算是抬举了她。
苏醉微微眯起眼眸，捏捏男人绷起的臭脸，哄他，“是么？陛下，你仔细找一找，她身上气运鼎盛，又屡有奇遇，不会那么轻易殒命的。”
搂住人类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后，宴河才将神识探入阵法中搜寻。
这一看还真看出了几分意外。
他语气中含着杀意，“竟然还活着！”
一个区区元婴期——
苏醉毫不意外，“杜灵出身天衍宗，在宗门时就是能越阶杀人的绝世天才，又有气运庇身，天道特别偏爱她。”
捕捉到苏醉话语中未尽之意，妖狐异色双眸闪了闪，“是么？世上竟然有天道如此偏爱的人，不知道这天道的宠儿，灵髓能有多么剔透。”
苏醉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他朝男人靠的更近了些，柔软唇瓣中吐露出来的，却是残忍的话语，“我想要她的灵髓。”
灵髓是修士进入修真道路的根基，蕴含了修士本源最精华的灵力。
一个气运之子的灵髓，自然也会包含天道的力量。若是能落到他手中，天道出手对付他的时候，岂不是就成了自己坑自己？
苏醉想到那个狗咬狗的画面，忍不住心中暗爽。
就是不知道他抽了女主的灵髓，天道会不会对他更为恼怒？
苏醉轻笑一声，并不将这个担忧放在心上。
他现在是虱多不痒债多了不愁，反正世界规则对他的恶意已经足够大了，多一点少一点，有区别吗？
宴河握住他纤长手指，按在自己松垮了一半的衣领上，目光沉沉，“看你表现。”
怀中的人类还是那么贪婪，在他面前总是掩饰不住这种小心思。
不过，他并不讨厌这样的贪婪。毕竟有欲|望的人更好掌控，只要苏醉还对他有所图，就不会轻易离开他。
他到如今也不知道苏醉口中的爱慕他有几分真假，他并不会寄希望于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
而且……人类努力讨好他的模样，实在过于可爱。
饲养这种脆弱又有心机的小东西，总是要付出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