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梓恒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敢想自己曾经的亲人是否还活着,不敢想曾经的伙伴如今身在何方。
他怕他一想,也会跟陈丹宁一样的哭出声来。
继续向前走去,山谷之中来回呜咽的风声就像是村民们的哀鸣。
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湿了一大片,他拿袖子大力抹去。
“这里哪有什么神明,要是真有,神明眼下竟然丧失了如此多的生命,也枉被称一声神!奉阳娘娘,您也看不见了吗,您不庇佑您的子民了吗?”
陈丹宁在后面喃喃,随后又接着自言自语。
“这些杀人放火还给人上了锁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我们现在快点下山报官,将这些夺人性命者尽数抓回!不能让这些村民都死不瞑目!”
齐梓恒叹了一口气,借着月光看着陈丹宁已经哭红的双眼,他也强迫自己跟着冷静下来。
“你看,这几日没有落雨,这些地方都还是干燥的,碎屑随风从半山腰飘到山脚时还是粉末状,说明这件事发生没多久,加上至今日都还未被人发现,说明什么?”
陈丹宁呆呼呼的摇摇头。
齐梓恒直接解释道。
“说明行凶之人还未走远!要灭掉这一整个村子可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做到的,他们在人数上一定有一些的优势,既然人多要撤离自然就做不到说走就走,也必不可能毫无痕迹。”
陈丹宁听到这番话,眼中终于有了些神采。
“对,他们还没走,我们去把他们抓起来!”
齐梓恒拦住他,眼神逐渐变得犀利。
“我们是要先去把这群人给找出来,但不是由我们去抓他们,抓他们惩罚他们是官府的事。我们双拳难抵四手,我们只是去看看,究竟谁这么狠心,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来!”
陈丹宁重重的跟着他说的话点了点头。
齐梓恒到现在都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怎么晕乎乎的就回到余水村了。
他在梦里梦到过一百种回去后的场景,唯独没想到,再回去时,连一个人都不能再与他相见了,几乎所有在他穿越来所遇到的人跟事,都像一缕青烟一样化在了这些尘土里。
明明,他离开才是保住所有人的最好方法啊。
他甚至每天给自己洗脑不去打听亲人的消息才是对他们最好的结果。
为什么,这些人却还是死了?
死了就化成灰了,什么都没有了啊!
不知为何,膝盖一软,浑身的无力感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他险些栽下去。
侧头,是陈丹宁在旁边抓住了他的胳膊。
陈丹宁力气很大,把他直接架在他的肩膀上。
“梓恒兄,你脸色很差,你真的没事吗?”
齐梓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脸色很差吗?
陈丹宁也不遑多让,他的脸色不仅差,眼睛都红肿的跟个青蛙一样。
他提了提精神。
他们两个都是半斤八两吧。
齐梓恒半截身子靠在他的身上,声音轻飘飘的慢慢问道。
“那现在还要去找那些人吗?我们要是被发现了,可能也就是跟这一样的下场。”
嗯。
陈丹宁点头,扶着齐梓恒,慢慢朝着烟口的另一端走去。
齐梓恒本来想说可以自己走了,但陈丹宁抓着他的手很紧,好像很怕他再溜着摔倒一样,他也就没再开口。
路上静得有二人鞋底在地上摩擦的声音,陈丹宁的说话声,还有两人的呼吸声。
陈丹宁低沉的声音一阵又一阵的在耳边响起。
“梓恒兄你知道吗?我在之前都还会怀疑我要离开去军营是个错误的决定。”
齐梓恒没有吭声,只是看着自己的鞋面。
“从小我的爹娘对我给予厚望,他们认为,大哥二哥都奔赴沙场了,家里的小儿子总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