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河水滚滚,大雨漫漫,哪里还有人的身影呢?
他撑着草地坐了起来。后面小栓和大麦找人到现在都未归,大概是觉得害怕躲起来了。
不过自己倒是因为林恩捡了一条命回来。
只是这林恩,怕是已经死了吧,这河水这么深,河里的鱼那么凶。怕是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了。
想到这里,本该害怕和内疚的人,脸上居然绽出了笑容。
暴雨过后的第二日,是个难得的晴日。青阳府城内,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畅通无阻的就进了城。车内的人迷迷糊糊,耳边似乎吵闹声不止。
“快去看热闹,梁家的小公子在外头和陈家少爷当街打架,都挂彩了呢。”
“哎呦,还能是哪个梁!天下梁家!”
晨光渐亮,梨花黄木精雕细琢的木窗外还挂着细密的水汽,室内的宝玉炉鼎里还燎着缥缈的熏香,旁边的小丫鬟正在细细的研墨,一双眼睛却盯着小主的茶碗。整个屋内都亮堂堂的,恍若白昼。室内很静,只能听见书页翻动沙沙声和笔墨落在纸上的声音。
门外的侍从走了进来,打破室内的沉寂,桌前的女孩把手上的动作停下,神色惊喜的看着走入的人。
“刘叔不必行礼了,来人,看茶,赐座。”
侍从还是郑重的行大礼,起身后,将怀里的书信放到娘娘身边的小宫婢手上。
侍从坐在矮几边,低头喝茶,耳边响起信封被拆开的声音。
片刻后,女孩如花朵一般的裙摆来到了刘将的面前。
“刘叔,这封信的内容,太傅可看过?”
刘将点点头,回复道,“启禀皇后娘娘,这封信是青阳府那边加急安排急讯送来的,小人一拿到就直接先连夜送去了大人那边,听闻娘娘还未休息,就急忙拿了过来给娘娘过目。”
年轻的皇后欣慰的点了点头,“还好有太傅在,太傅如此辛苦真乃国之栋梁。”
说完,她缓缓走到香炉边,将手上的信封直接丢了进去,待所有纸片全已燃成灰烬,她才重新的回到了桌前。
“这件事情交给太傅,本宫真是完完全全的放心,对了,刘叔,家里怎么样啊,我父亲的腿脚可还好吗?”
“好着呢,二老爷能吃能跑还能舞大刀,就是钰公子不太听话,前几日跟朋友玩闹,还打架呢,眼睛挨了一拳,倒是老实了,就是不爱上学,在家赖着呢。”
刘将看着面前的女孩,从一开始板着个脸到最后聊到家人时开心的神情,心里也不禁有点酸涩。
“阿钰一向如此顽皮。”皇后娘娘莞尔一笑。
“不过,年纪大了可就不能再顽皮了,也不能老惹爹爹生气。”
“好想念青阳的糯米糕啊,不知道现在还放不放红豆。”
皇后用手撑着下巴,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窗外。
小宫女顺着皇后的眼睛看出去,疑惑不解,窗外又没有卖糯米糕的,哪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一层又一层的高墙罢了。
刘将看到自家小姐这副模样,也心里酸酸,小姐十岁进京,十三岁当皇后,如今已经二十岁了,在这深宫里的日子好像也就一眼能看到头。虽然梁家在朝堂之上可以是小姐的最大帮手,但是毕竟远离故土和父母,亲人在世却终究难以见面。
还好太傅在,帮助皇后娘娘披荆斩棘,站到世人面前。
“刘叔你不必难过。”
刘将抬头看去,卸去珠环未着华服的皇后正笑脸盈盈的看着他。
梁小姐羞涩的笑了笑。
“其实我已经忘记阿钰和家里的兄弟姐妹们长什么样了。但只要家人平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