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背过身去,沉默不语。
“还不放心?”季燕然从背后拥住她,探身追问。
“不是不放心你。”沈棠面有愁容,停顿片刻,才说,“只是不知道又会被他们说成什么样。
你有没有办法让我爸妈别到处说?”
说完又无奈自语,“秉性如此,是改不掉的。”
又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不妥,沈棠转回身,依偎在着他解释,“没有其他意思,之前,说了你不要生气。
大学毕业那年带过他,就是前男友回家,我爸妈嫌远,不肯同意,拿着手机到处打电话跟亲戚抱怨。”
沈棠轻轻一叹息,“然后。”
“发生了什么。”
“我表妹跟我说,‘我妈说,等你男朋友走了,你爸就要把你死打一顿。’其实我爸没有打过我,她才刚上初中,我姑姑可能是想拿我训诫她不要早恋。”
季燕然听得难受,父母、姑姑都是很亲近的人,父母或许是爱沈棠的,但把女儿四处推给众人当话题,精神上、情感上的关照,显然有限,以致常常让沈棠感到不安。
沈棠见他沉默不语,犹豫后便问,“他们这样的性情……你是不是也介意?”
季燕然亲了下她的额头,“不是。
如果你没有准备好,我等等再去。”
“不要。我只是担心你会介意。”沈棠是决定了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摇她的心意,不管洪水滔天,只是希望季燕然有办法可以让风浪更小。
她当然也很担心,担心季燕然不喜欢她爸爸妈妈,嫌他们难相处。
沈棠老家在一个山村里,正是草木茂发的夏季,清晨的朝露雾气漫天,山林田埂,更显得处处苍翠欲滴。
季燕然站在沈棠家门前,一边等着,一边感慨这就是甜甜长大的地方。
季燕然来得极早,经常出野外,对农村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家家门户洞开,各家亲戚往来,碰上了虽不认识,大约也都知道,瞧见他往沈棠家走,必定要猜测打听。
不多时,身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季燕然转身,对方五十左右的年纪,猜是沈棠父亲。
沈延之未料及门外站着这么个人,他形容不出,只看那气派,是个有学问的读书人,是不能怠慢的。
“你找哪个?”
“你好,是沈棠家吧?”
“是的,你是哪个?”
“我之前也在研究所工作。”
“哦,你是沈棠领导吧?”沈延之根据他年龄派头猜的,“快进家来嘛,还没吃早饭吧。”
沈延之连忙请人进门,并叠声喊,“姜妙源,你快去街上买点早点回来,棠棠领导来了。”
姜妙源从房间里出来,也堆笑不语,算打招呼。
“不用客气。”季燕然说着放下礼物,准备泡茶的沈延之又说,“噢,没有开水。”
“你陪领导坐坐,我先去烧开水。”姜妙源答应着就去厨房。
“领导,沈棠在单位还好吧?没闯祸吧?”
“没有,她工作没得说的。”
“领导夸奖了,那孩子有点懒,不怎么懂事,领导要多多包涵点。”
“是的。”姜妙源也从厨房出来,“性格不怎么好,不合群,为人处世一点不懂,还要麻烦领导要多教教她。”
一句一句的,让季燕然没法接话,他们看似爱护沈棠,希望有人来教导她为人处世,或者最由衷的目的也是如此,但貌似不懂得如何才是真正的扬人抑己,不知道什么才是得体的谦逊。
“沈棠挺好的,单位人都很喜欢她。”
姜妙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