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哪天有空？”吴奕说话比较耿直，沈棠想听他口无遮拦，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不论好歹都好。
“行。
就今晚吧，还在羊肉汤馆。”
那边顷刻回复，好像也有事找她似的，搞得沈棠一阵心虚。
吴奕一坐下来就说，“老季要走了你知道吧？”
沈棠意外，“他去哪？”
“他没跟你说？”
吴奕极为自然的顺嘴反问，激得沈棠一愣，仿佛在他眼里季燕然和她关系非同寻常，理所应当告知她，想问的话也不必套了，如此，心反而定了下来。
“这个圈子也就那么大，一点风吹草动，人尽皆知。”忘了从哪里听来的一句，诚不我欺。
“确定了？”
“在考察，前天都来找刘所长他们谈话了。”
沈棠精神绷紧，低头默默喝了口羊肉汤，没敢问哪些事会影响考察结果，含糊问，“……会有问题么？”
“怎么说呢，有些事看人较不较真，没人揪住不放，不引发舆情，过得去就行了。现在所有单位最怕的就是舆情，你们又不是，哎……其实，谁没事烦那鸟神。”
吴奕还愿意出来跟她吃饭，还把她当朋友，可到底，他也觉得好说不好听。
而要有好事者真计较起来，大做文章，对季燕然来说便确实是个断送前程的事，但他一如从前，不认为是个负担，所以自己毫无察觉。
沈棠等季燕然说调动的事，季燕然迟迟不开口。一天中午，季燕然告诉她，编辑回复论文只需要略作小修，没有意外，3个月后即可见刊，发完截图，他又建议，“晚上出去吃提前庆祝一下？”
沈棠忽然正色，回复，“不了吧。”
“怎么了？”
沈棠给他拨语音过去，“……我前几天见吴奕了，他说有人去研究所找人谈话考察你。”
“……嗯，他们都给我说好话了。”季燕然的声音清晰朗澈，挠得沈棠耳痒。
“那等你公示结束再出去吃吧，再见面吧。”
电话那头，季燕然一声轻笑。
“你笑什么？”
“开心。”
“开心什么？”
“你关心我。”
“那你都不告诉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不告诉你是担心你误会。”
“误会什么？”
“怕你多心误会我要暂时疏远你，担心我在关键时候把前程看得比你重，然后记一辈子，怎么办？” 季燕然声音里一丝调笑感也无，忧惧倒十分恳切。
照顾她的感受到这个地步，把沈棠整得哑口无言，半天红脸嘟哝着嗔出一句，“甜言蜜语，讨厌。”
然后挂断语音，季燕然却追着打过来，摁键拒绝，他就发文字消息，“都是真心话。
怕你误会。
往不好处想。”
回到办公室，沈棠收到三条煞有其事的解释消息，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住，“知道，逗你的。”
才放下手机，办公室另外有人来，特地找她的，“沈棠，你之前考/编是不是一次就考上了？我家亲戚小孩准备考，你有没有什么经验？是不是一定要做临聘实习下比较好。”
“可能吧，有的单位可能要求有实习经验。”沈棠说完，立时后悔，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多话了。
“去年研究所就是要求有实习经验的吧。”
沈棠无端感到不舒服，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敏感，才杯弓蛇影，总觉得人家意在言外。
人就不能做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