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玉看着档案上的资料,没有疑虑,没有破绽,就是一次普普通通的艰难的行动,就是十几条的人命。
八年了,她当时沉浸在这世间只剩我一个人的孤独和悲痛中。
来来往往的人群,清理战场的身影她都看不见,目之所及就是一片猩红,一具遗体。
中午还叮嘱她好好吃饭的人,下午就躺在那里了无声息。
要不是吉罗德一拳将她砸倒,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人能上去收殓池尧的遗体。
八年的时间,细节什么的她根本不记得,她只记得那些战死的战友,只记得她的哥哥在那里牺牲了。
将拍摄的照片拿出来,一张张摆在桌子上,然后认真的看过去。
有一张照片,遗体旁边有一颗炸过之后的手雷碎屑。
池玉摩挲着这张照片。
既然可以混在烟雾弹里,那手雷呢?地雷呢?
他们绝大部分人都是死在地雷的爆炸中,这也是为什么没有怀疑死因蹊跷的主要原因。
尽管,发生了最差的结果,也是运气最差的一次。
可如果,死因真的有问题呢?
如果他们都在无知无觉中行动缓慢以至无法躲避爆炸和枪击而牺牲的呢?
以前不知道有这种药,但现在知道了,那就是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他们那么强,池尧亲自带队,偏偏就出了一个全军覆没的结局。
越想,池玉越觉得此事蹊跷。
如果真的有问题,那岂不是说,整整七年,都没有人为他们找出一个真正的死因。
回想起拉尔斯曾经说过的话:
“池玉,我们从来都不能和平相处。”
池玉突然就笑了,笑容中带着自嘲和凄凉。
如果猜测是真的,那害死他们的人,是她啊。
能让拉尔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精心策划,解决掉所有疑虑和线索,制造出一场真实的对战现场想要杀的人,原本是她。
如果不是池尧临时改变策略,走那条线的应该是二队。
拳头紧握,关节咯吱咯吱响,想砸掉什么发泄心中郁气,可这儿是档案室,不能砸。
推迟下午的会议,池玉去了崇英馆。
这门仿若千斤重,难以推开。
情绪波动过大,药瘾犯了。
池玉终究还是没有推开这个门,捂着心脏靠着墙壁坐在地上。
真疼啊…
死了算了。
泪水从眼眶中滑落,池玉闭上了眼睛。
她希望所有的猜测都是错的。
可理智和感觉告诉她,没错。
半个多小时,药瘾沉静下去,她没死。
…
花落花开,旧的一年接近尾声,新的一年在璀璨烟花中开始。
难得有了几天假,池玉低调的回到了华夏。
真的许久没有喝酒了,她今天只想大醉一场,尽管知道这并不容易。
可只有在这里,她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一场。
就在池尧坟墓三十米开外的地方,邵宁墓碑附近,她现在连靠近都不敢。
黄昏日落,墓场寂静。
轮椅的声音由远及近。
池绪看着满地狼籍和狼狈的人,微微蹙眉,行驶到她身边,轻声问:“小玉,怎么了?”
池玉也不知道自己醉了没,应该是醉了吧,心醉了。
“哥,对不起,对不起……”
池绪顿住,眼底略过惊讶。
用桀骜不驯四个字来形容池玉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他认识池玉的时候,谢谢和对不起这两个词仿佛从来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过。
池尧用了很多年才教会她说谢谢。
至于对不起,从来没有从她的口中听到过。
她表达歉意的方式就是满足对方一个要求。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