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倒让刘淮大劳神思,他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场面一度尴尬。
北山上的苻文,孤傲地站在山顶俯视下方,一双灰眸里裸露着数不尽的杀意,额头那虎形胎记游走着湛蓝色的光芒,手上握着一块儿玉佩。
若有人近前一看,那玉佩冰清透亮,腹有黄斑,做青鸾状,熟识符文的人都知道,这是苻文娘留给他的遗物,青鸾玉鸟。
符文娘已经逝去五载,五年里不管大事小情,苻文从未随身携带此物,今日佩戴,可见其对此战的重视。
今日一战,我苻文若不能得胜,便于娘的遗物,同葬太白山!
面对雪谷里汉军的踌躇,苻文可不会给刘淮探索对策的时间,见己方兵甲已备,两面夹击之势已成,苻文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寒声道,“杀!”
“大风!大风!大风!”
大秦令旗一出,风尘仆仆的五军齐动,强弓硬弩上弦,士卒们在各自校尉的指挥下,动作整齐划一,四位将军和一位卫队长手起手落,千箭万箭裹挟着大秦五千万子民五十载的国恨,从两侧山顶冷厉射出。
刹那间,黑色箭雨,遮天蔽日,如天降潮水,向汉军奔流倾泻而来。
此千山压顶势,通玄圣人亦不能救!
刘贲和陈步业率先反应,两人听见‘大风’两字,便异口同声疾呼‘御’,周遭虎威卫和右都侯卫闻令纷纷立盾,围在两人周遭。
而李长虹,则一把揽过裆下已经湿乎乎一片的刘淮,长剑出鞘,剑气呼啸之间,凝成了一团剑盾,将刘淮包裹其中,算是让刘淮在战场上能抵御一些进攻。
李长虹没有慢,刘贲和陈步业却稍稍迟了一步。
未等将令传谕全军,漫天箭雨已经倾泻而至,外围没有收到军令的老卒早已持盾抵挡,可老卒毕竟少数,新兵们甚至还来不及提盾,便被密集凌厉的弩箭射成了筛子,连哀嚎和闷哼之声都没来得及传出,既告壮烈牺牲。
秦军箭雨如同乌云疾走,每当箭雨落下,就有一串串血花从拥挤的山谷里扑出,每一串血花,便是一条性命,串串血花相连,变成了血河。
色厉而胆薄的刘淮,哪里见过此等血腥场面,一波箭雨过后,便被彻底吓破了胆,他躲在李长虹身后,双腿抖动不止,勉强提起一分威严,战战兢兢地说,“李校尉,本,本太子乃万乘之躯,今日李校尉若助本太子新创大业或保本太子安全无恙,不仅死罪可免,今后富贵荣华,君可自取呀!”
李长虹眼神复杂地看着刘淮迷茫如雾的眸子,他轻轻抱拳说道,“臣所以救大都督,只为陛下知遇之恩,不为其他。钱财功名是身外之物,臣还看不在眼中。”
未等刘淮回复,第二轮箭雨下至,如倾盆大雨。
刘淮哆哆嗦嗦,闭口不敢再言,与他形影不离的兰姨被他留在汉境,无法继续保护,他生怕惹恼了李长虹这根救命稻草,把他弃之如敝履,那他刘淮可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
大秦素来盛产名马、盐铁,依仗铜铁之利,大秦的兵器铸造,可谓当世一流,远强于大汉帝国,其中尤为强悍的,便是大秦的强弩,强弩之中最强的,当属蹶张弩。
蹶张弩又叫脚踏弩、腰开弩,一般在使用这种武器时,必须报以坐姿,同时利用臂、足、腰之力张弓发力。使用时将身平坐地上,以弩平放面前。左右脚掌俱揣入拇内,紧接弩劈,撬上腰钩,钩住弩弦。两手拉腰钩索,两脚掌往前一蹬。劈体往后一倒,一齐用力,才能来开弩弦,挂上机括。踏弩箭镞半臂稍长,蹶张弩的射程和威力,能给敌人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战鼓号角再次齐鸣,弩箭的机扩声,响彻天地。
第一波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