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说是庄园,却不是这些年发展起来的,是从老祖宗手里传下来的。
一代代传承至今,家产也经历一次次的析分,蔡家分支众多,聚族而居,其中彼此财富差距并不悬殊。
袁涣深吸一口气,总觉得远处那只很大的白鹅很是灼目。
思索间就听马蹄声哒哒靠近,护卫勒马:“袁公,有一少年阻路。”
他驾御的这辆车是两千石官吏出行的车驾,车前有青伞盖,识别度很高。
“不谈这些,一会我陪袁君去蔡家,袁君再与我去高家。然后呢,袁君的梁国相印挂在路边,随我去河北投奔大将军。”
“你不是江东人,也非孙文台族裔。”
思想明白,袁涣收拾公文,将一卷卷竹简装入防水的丝绸袋子里。
难点就在这里,已经征调梁国徭役去陈留干了一个月。
牛车停下,袁涣笑问:“小郎君可是要乘车?”
“是,你这车去不去高阳亭?”
小声说话,又谈何喝退?
袁绍的外甥高干就是圉县人,带了太多的陈留士人投奔了河北;后来陈留郡守张邈又配合吕布差点一举断绝曹操的基业。
陈留蔡家也衰落了许多,蔡邕儿子早亡,现在家里不计算堂亲,就剩下小女儿蔡贞姬、孙子。
梁国民力已经不起折腾,唯一能用的是梁国大姓的部曲、隐户。
黑熊歪头看躬身要下车的袁涣:“孙家人追随孙坚、孙策父子南征北战,口音杂异,听不懂吴语实属正常。”
而少年脚下,更是一双水亮的漆皮履,绝非寻常人家能置办的。
“你究竟是何人?”
白袍褐皮铠的吕布一拳得手后又上前抓起对方摇晃的脑袋,猛地旋动,拧断颈骨。
护卫、仆从帮他搬运,此去梁国上任,只有驾驭牛车的仆从一人,骑马护卫一人。
陈留人,在朝廷那里的印象普遍不好。
袁涣皱眉,等牛车停下,就钻出车厢看到百步外一个少年怀抱大白鹅,那少年站在路中间静静等候。
再左右打量,袁涣凝视:“老夫想不明白,小郎君所图为何?”
比如,睢阳渠贯通后重新肥沃起来的两岸水田。
“孙谦,江东人,字公逊,年十五,未婚。”
“大胆!”
“姓名,不就是给人称呼的么?”
虽有从周边各郡调来的徭役、军队参与工程,可他这位梁国相也要发挥作用,要征调梁国本地潜在的人力,以加快睢阳渠水利设施的修葺。
骑士猛地拔刀指着黑熊额头,厉声呵斥:“狂徒贼子!”
装车后,袁涣登上牛车,仆从驾车,护卫乘马在前方探路,沿着道路向着二十几里外的圉县而去。
这车渐渐靠近蔡家庄园时,附近的里长已经带人先到蔡家庄园维持秩序。
“可去了河北,大将军认为我是孙谦,那我就是孙谦。”
意识到了,可已经不敢开展这么大的工程,没人愿意承担失控的责任。
推广小麦种植固然能减少对降雨的依赖,这只是降低依赖,而不是豁免。
车厢里,黑熊放下大白鹅,指挥仆从驾车后,才认真打量袁涣:“我不想杀他,可只有他死了,才不会牵连他的家人。所以我没有掩埋尸体,也没有剥离他的甲衣。”
沿着河流设置军屯,利于管理,也方便征收的税租、粮食运输。
袁涣、仆从惊悚,看着如同鬼魅出现并发动袭击的皮铠白袍壮士,对方还用白巾遮面,整体偏白一尘不染就有些神圣之感,可现在杀人如此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