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见她狠狠跺了几下脚,告状:“小姐,您不知道他们有多过分,当着面和您笑眯眯的,背地里说什么您的用处就是生孩子,将来生完了孩子,要是您不听话,还要什么去母留子!”
“这不是卸磨杀驴吗?也太过分了!”
“暮夏,快别说了!”暮冬瞧着宋竹枝渐渐淡下来的脸色,急忙放下手里的勺子过来阻止。
正在几个火灶间轮流烧火的佟六也担忧看过来,这话也太难听了,暮夏还这么直白地说了遍,真是不知说她什么好。
“没关系,”宋竹枝只是不高兴了片刻,就释然一笑,继续搅动着锅里的绿豆,“暮夏,你听谁说的?除此之外,他们还说了什么?”
于是暮夏忙将自己听到的两人对话一一复述出来,仍旧是丝毫没有修饰,那些难听话也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原来是为了那封信。】
宋竹枝心里有了答案,看来是因为他们建议太子找她问话,但太子没有同意,才有了暮夏见到的那一出。
可太子又为什么没有同意呢?
按理蓟南和闻丛生两人的建议并不过分,只是找她问问是否对当初那封信知情,并不是有意要为难她。
毕竟她只要推脱说自己一概不知,这件事就暂时查不到她身上,待到将来回了京城,再让祖父认下,更不会有外人知晓。
当然佟大也是知情的,可宋竹枝对他完全放心,如今他暂时跟随宋二叔和宋云梅在外筹集粮草,待来日两人见面,她再叮嘱一番自然也没问题。
所以太子此举,所图为何?
难道他真的对自己一见钟情,然后就毫无保留信任她?保护她?
“不不不”宋竹枝连忙摇头摒弃这个荒谬的想法。
她突然回忆起前世,他在大街上突然出现,第一句话就对那些欺辱父亲的人判了死刑。
那一个“杀”字自他口中吐出时,其中裹挟着的决绝杀气有如实质。
至少那时的他,当得起杀伐果决四个字。
可这两天相处下来,她却觉得如今的太子给她的感觉比起前世见他时良善仁厚太多,还没有那时的冷厉肃然之气。
如果是那时他遇见自己,怕是真的会听了蓟南的意见,立刻召见自己盘问清楚的。
可如今这个,宋竹枝猜测他是用更温和的方式在试探自己。
也许是因为他也对她心生好感,所以希望她能主动交代?
锅里的绿豆汤熬得差不多,佟六三人盛满了几只大桶,就拉到军营中给所有人分发了下去。
美名其曰是宋娘子看大家暑日辛苦,给大家消暑解渴的。
至于计伏那些领了差事出去的,就将剩余的拎到后山那个泉水下冰着,晚上回来正好入口。
蓟南和闻丛生那儿自然是单独盛出来一盆的,宋竹枝交代了更为稳重的暮冬去送,生怕暮夏那丫头挂不住脸当众给人甩了脸子。
最后,宋竹枝打发了两个丫头端了一盆回去和奇嬷嬷一块儿说话,自己则提着装了绿豆汤和各色小点心的食盒往李勋的大帐去了。
李勋正在处理公文,闻言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宋竹枝将吃食一一拿出摆放在桌上,然后用干净的碟子每种挑选了一样,并一碗冰镇过的绿豆汤放到了李勋手边。
“殿下尝尝妾身亲手做的点心?妾身初来乍到,只能挑了些擅长的做了,不知可合殿下的胃口。”
说完殷切地看向他。
李勋挑眉,终于放下公文看向那一碟子里的三样点心,没想到竟是她亲手做的。
看出他的疑惑,宋竹枝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