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勋最后揣着册子气冲冲回了自己的营帐,待一股脑儿冲进去后才反应过来看向周围。
女人显然已经沐浴结束回了自己的大帐,屋里收拾得干净整洁,空气中隐隐飘来一股淡淡的香味,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走到床前坐下,床上被褥折叠齐整,这些明明该是那些内侍整理的,可是他却总觉得这处处都有她的痕迹。
视线扫过床头,他目光倏地一顿,只见枕头旁多了一个小小的碧色香囊,他伸手拿起,细细摩挲上面绣着的两支竹叶,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她放的,因为香囊上那熟悉的味道强势钻入他的鼻尖,萦绕不散。
第二日,宋竹枝起得比昨日迟了些,但也没耽误她来找李勋用早膳。
两人依旧是一个没话找话,一个随口应答,看似熟络又陌生地吃完了一顿饭。
饭毕,李勋召了四大护卫,安排他们巡山之事,宋竹枝也去找了周立,让他带着剩余的九人小队去陈亭村附近的山上继续搜寻那家人的踪迹,找到后不要打草惊蛇,立马回来禀报。
周立领命后立刻带着人离开,而宋竹枝则吩咐佟六召营中伙房买一些绿豆,然后借了大灶,带着暮夏暮冬开始熬煮绿豆汤。
他们这一行人的举动自然有人暗暗关注并报到了李勋那里。
“主子,可要属下派个人跟去瞧瞧?”计伏问的是周立几人。
李勋手中摩挲着腰上那个香囊,摩挲许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你自去忙你的。”
“是。”主子吩咐,计伏四人从没有质疑的时候,立刻领命退下。
倒是蓟南忍不住问了句:“殿下就如此信任那个宋娘子?她初来乍到,除了太子妃书信作保,我们对她却几乎一无所知,殿下,老夫还是对当初她祖父宋阳送来的那封书信有不解之处,今日殿下不忙,不如召她来询问一二?”
闻丛生默默喝着茶,对此也不反对,虽然他一力想要这位宋娘子早日诞下龙孙,可她的身世清白也同样重要。
可李勋却没同意,不痛不痒地回了句,“她若是想说自然会说。”
蓟南差点被气个倒仰,出口的话就忍不住带了怨怼,“殿下,你可千万不能色令智昏呐。”
这下轮到闻丛生被茶水呛得直咳嗽,连忙起身向面色不悦的李勋连连请罪,连拖带拽地将蓟南拉了出去。
“我说你不要命啦,敢这样指责殿下。”
蓟南甩开他的手,气哼哼的,和老牛喘气似的,罄着鼻孔粗声粗气道:“我这是忠言逆耳!我瞧殿下这不开窍还好,一开窍怎么把往日的清明决断都开没了?那宋家出现得莫名其妙,那封信也处处透着古怪,殿下不想着调查清楚,还等着敌人自己送上门来么?”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那是太子的侍妾,怎么成敌人了?”
闻丛生真是生怕他一激动就嚷嚷起来,连忙又拉着他走了些,小声劝:“事有轻重缓急,这位宋娘子既然能得太子妃亲自担保,自然有她过人之处,你不信她,难道还不信太子妃吗?如今最紧要的是,让他伺候好殿下,早日怀上龙孙,为我东宫诞下一位太孙,才能保东宫根基稳固。”
“将来,要是她真有问题,我们自然可以上谏去母留子,难道不比现在闹翻要好?”
闻丛生说得歹毒,一招去母留子,才是没有将宋竹枝真正放在眼里过,在他看来,宋竹枝真正的作用,就是让太子开窍,为太子孕育子嗣。
蓟南也被他一点,心里那点不舒服立刻消散,反倒为宋竹枝说起话来,“若她是个清白的,宋家也是识趣的,倒也能让殿下好好待她,扶持宋家起势,将来也能为殿下好好效劳。”
“那自然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