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和脸唰地沉了下来,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把这一殿的公侯贵妇们当猴耍呢!”
“殿下此言差矣,小女绝无此意,只是身在其中百口莫辩,不得不用这种方法自证而已。”
说完她装作忧愁地长叹一口气,忧心道:“刚刚郡主她们当着我的面便说我不清白,她们连证据都没有,只凭道听途说便红口白牙将荡妇这词紧紧粘在我身上,我只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让郡主她们知道自己的话对别人来说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她看向那些终于正色看向她的贵夫人们,缓缓道:“各位不妨想想,我若打死不承认刚刚那些是玩笑话,信不信出了这个门,郡主她们就也是别人口中荡妇了?”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不管这是不是真相,当一人说变成三人说,甚至千人说万人说的时候,真真假假谁还分得清楚,三人成虎的典故不就这么来的吗?”
“好!说得好!”
话落,门外又传来一声老沉却激动的喝彩声。
众人转头看去,这才发现太子妃和国公夫人,以及已两年多没有出现在人前的郭老夫人已经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
太子妃和国公夫人一左一右搀扶着郭老夫人进来,众人忙起身行礼,就连李静和也朝郭老夫人点了点头,算是见礼。
见郭老夫人进来后不落座,反而朝她招手,宋竹枝忙上前屈膝行礼。
郭老夫人却拉过她的手满意地拍了拍,接着高声赞扬道:“你刚刚说得很好,咱们女子立世本就艰难,虽然本朝对咱们女子的束缚已经比前朝宽松了许多,可依然有诸多枷锁,别人一句随口污蔑,我们要花费不知多少时间精力去自证清白,这样太不公平。”
“我们同为女子,何必互相为难,今日这事也给大家长个教训,以后说话三思而后行,名节大事,不可糊涂。”
“是,我等定谨记老夫人教诲。”
郭老夫人如今是八十三的高龄了,皇帝年轻时曾在郭家生活过几年,与如今的国公爷他们同吃同住着长大,因此对老夫人格外敬重,是以满京城贵夫人们见到她都不敢有丝毫怠慢。
“嗯。”郭老夫人这才满意,又回头来继续打量眼前垂首乖巧静立的宋竹枝,然后又向人群中丢下一记重雷。
只听她与太子妃说道:“这确实是个好孩子,你的眼光不错,既然已经看好了,就尽快接她进东宫吧,别总由着太子的性子来,他的子嗣才是重中之重。”
郭大夫人也在旁顺势道:“母亲,我瞧着不如就借今日的东风,让她给昉儿敬了茶吧,也让诸位夫人们一起见证,高兴高兴,人呢先接进东宫来,待将来太子归朝,再亲自为她定夺名分,岂不更美?”
老夫人缓缓点头,“嗯,这样也好,昉儿意下如何?”
郭昉哪里会有意见,这本就是今日要做的其中一件大事,便笑道:“我觉得此法甚好,就是不知宋姑娘如何想,可愿进宫服侍太子?”
宋竹枝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将此事提了出来,她本以为会等到宴席最后才说的。
她连忙轻轻挣开郭老夫人的手,后退两步,面朝太子妃跪地磕头,高声道:“能服侍太子殿下,是小女和宋家的荣幸,小女愿进宫服侍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
“好,快起来吧,既是如此,那么就请大家移步宴客厅,去将东西准备好。”
于是在所有人都还没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情况下,她们就在宴客厅被迫看了一场东宫收妾的敬茶礼。
郭昉喝了宋竹枝的妾室茶,言明正式名分待太子回京定夺,后当众赏赐了一整套南海珍珠头面,从步摇簪钗到耳铛项圈和手镯,都嵌有大小不一的上等南珠,圆润饱满色泽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