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祖父和宋父万万没想到会从她嘴里吐出这么个惊天大雷,愣了片刻后,皆是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宋祖父上前两步,盯着宋竹枝,斥道:“荒唐!你哪里听来的这些胡言乱语,我和你父亲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说完还抬头看了看外面,然后才想起来刚刚大孙子已经将院子里的下人都赶出去,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但同时,他也想到宋云松会这样做,显然是早就听宋竹枝说过这事了。
想着,他忍不住瞪了一眼宋云松。
要知道,谋反,这是能随便说出口的话吗?
宋竹枝知道一句话就让宋祖父相信有多难,情急之下,她居然并起三指立在耳边,发誓道:
“祖父,我没有胡说,皇上今日就要出发前往行宫避暑了,皇贵妃今天早上伙同二皇子党趁机拿出了伪造的证据,说您谋逆罔上,皇上已经下旨了,等他离开京城,就有官兵上门来抓我们了,祖父,您先前得罪了二皇子,他们这是要趁机报复您,报复我们宋家啊——”
复述起前世的事情,她讲得情绪激动,只希望祖父能多相信她几分。
可她也知道,以祖父的性子,这是不可能的。
他一向忠心可鉴天地。
果然,就见宋祖父拧紧了眉不悦地盯着她,压低声音严厉道:
“莫要胡言!我昨天才从宫里出来,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事前没有一点动静,再说我一个小小御史,能谋什么反?”
“祖父,您相信我,下午官兵就要来了,我们要早做准备啊,我都想好了,皇帝是肯定不会帮我们的了,不然就不会等他走了才让官差上门,这明摆着就是想撒手不管,他那么宠溺二皇子,说不准就是为了给二皇子出气报仇,才信了他们的鬼话!”
宋竹枝没忍住又道出了前世的真相,似乎生怕宋祖父打断她,只喘了口气便紧接着道:
“如今朝中能和二皇子抗衡,又能对朝堂之事插手的人唯有太子殿下,而且孙女知道,祖父你也是更倾向于太子的不是吗,您之前还说太子人品端正,仁义礼智信皆算上乘,不如我们这次就向太子求助,相信太子殿下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
一口气说完这些,宋竹枝提心看着宋祖父,而宋祖父已经蹲下身子,视线与她平视,似乎不敢相信她会对朝堂之事如此清楚。
两人沉默半晌,宋竹枝最终在宋祖父的注视下败下阵来,心虚地挪开了目光。
但只片刻又迅速抬头,咬了咬牙,再次道:“祖父,孙女所言句句属实,二皇子残暴不听教诲,皇帝对他宠溺无度,又有皇贵妃在旁日夜吹着枕头风,包括上次您弹劾他纵容手下残杀北羌百姓、贪污北羌财宝这样的重罪在内,哪次他犯了错皇帝不是轻轻揭过?”
“二皇子心胸狭隘,他就是趁此机会报复您,想要我们家破人亡”
“够了!”
宋祖父见她越说越激动,终于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谁让你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的,二皇子为人如何岂是你能随意评论的,若让人传出去,那才是会让我们宋家家破人亡!”
他站起身来俯视着地上泪眼婆娑的孙女,道:“况且,既然你都说了是伪造的证据,若是真的发生此事,到那时我自然能和他们辨上一辨,我和你父亲乃朝廷命官,岂是他们说定罪就定罪的?皇上虽然在二皇子之事上多有放纵,可并不是荒唐,不分对错之人,你不该妄议朝政和陛下!”
宋祖父教训完,负手转身不再看她。
宋父见老父亲不说了,才上前问道:“你说的这些消息,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又是谁告诉你要求助太子殿下的?”